出手了——手心翻轉,一件接一件地取出鍊金原料。精神力依附,當場開始煉製合適的捕捉工具與儲存工具,十指翻飛,無論是堅硬的金屬還是柔軟的絹絲,在她手間都變得無比聽話乖順,任其揉|捏,任其編排。
不過分分秒秒,一個淺金色的小袋子便在泰瑞莎手中成形,在略顯暈暗的光線中。“小袋子”依舊光鮮亮麗。依舊耀眼迷人。
白|皙修長的手指捏住袋口輕輕抖了抖,一股吸力從袋口湧|出,四周圍“灰氣”湧動,引得冷風陣陣。
泰瑞莎這一出手,兩隻小妖狐再也按捺不住。也不知從哪冒出來,直撲小袋子兩側,一個守左邊,一個守右邊,雙雙蹲坐,皆是虎視眈眈地瞪望著袋口。
“吱!”小妖突然一聲尖叫,整個撲身而上,四爪合攏,好似在空中抱住了什麼似地,然後猛地反向一用力,狐身360 大回旋,一下子滾出老遠。
緊接著,小狐也出現了同樣的動作,重新落定之後的兩隻小妖狐自得其樂地在四爪間反覆舔|舐,看樣子當真是在吃些什麼東西。
此時,泰瑞莎手中的小袋子開始慢慢舒展、膨|大,逐漸被充實——與之相反,泰瑞莎卻是逐漸在被抽空,精神力迅速流逝,速度之快有如漫堤洪水傾洩而下。
“夠了,收手!”蘭伯特一聲低喝,卻是不敢出手驚擾她的動作。
所幸,在最後一刻,泰瑞莎收口鬆手,完成了這次採擷。
事畢癱倒,落進溫暖懷抱,泰瑞莎動了動腦袋,蹭了蹭蘭伯特的胸口,嘟囔著撒嬌道:“頭疼,手疼,腳軟,我難受。”
“難受就休息,睡一覺起來就好了,”蘭伯特低聲哄著,話音未落,泰瑞莎已經發出微微酣聲,顯然已進夢鄉。
陷入沉睡的泰瑞莎並沒有如預想中的那般獲得好眠,恍惚中,她的意識似乎分成了好幾個部分,有時像是依附在小妖狐身上,感受著它們的喜怒哀樂,有時,又好像在做夢一般,回溯到過往的生活,有時,卻又化作一個流浪者,在無盡的虛無間不斷飄蕩,流浪。
隨著夢境地持續,依附小妖狐身上得到的感知逐漸退去,屬於回憶碎片堆砌的古怪畫面遠離,只剩下一片灰暗的虛無間她在獨自徘徊。
有什麼聲音不知從何處而生,有什麼“人”不知道從何處而來,“他們”與“她”擦肩而過,有時向“她”行禮,有時無視與“她”。
有時“她”是個旁觀者,看著身邊來來往往,有時“她”又是參與者,感受著各種情緒的湧動。
這便是做夢吧,可是,這又是什麼夢,這身邊來來往往的古怪存在又是些什麼東西,這些真實的畫面,真實的對白,逼真得完全不像是憑藉個人臆想虛構而得。
泰瑞莎獨自在夢境裡茫然著,徘徊著,而在夢境之外,她也表現出極為不安穩的狀態,盜汗、呻|吟、翻覆不安,顯然是受惡夢糾纏。
“你們也太貪心了吧,第一次採擷浮羅就敢如此毫無節制,”戴安娜檢查完泰瑞莎的狀態,怒瞪蘭伯特,連番訓斥,“幸好這回只是力竭,喝些寧神藥劑,休息兩天就好了。”
蘭伯特一臉無辜地乖乖聽訓,待得戴安娜唸叨完了,他才說道:“我已經喂她喝了三瓶寧神藥劑,但是,看樣子,沒有一點好轉。”
“已經喝了三瓶?”戴安娜蹙眉,“再喂三瓶看看,如果還沒有見效,我再檢查。”
蘭伯特應聲。當即翻出藥劑喂進泰瑞莎口中。
一分鐘,兩分鐘……靜靜等待了有五分鐘,戴安娜忍不住想要動手再次檢查的時候,泰瑞莎突然一下坐起身來,目光如電,掃視戴安娜和蘭伯特,神情高傲凜然。
不待兩人有所反應。紅唇開合。快速唸誦出一長串音節古怪的語言,話畢合目,悠悠晃動幾下便倒躺回榻,繼而呼呼大睡——這一下卻是睡得極安穩。絲毫不見之前的各種不適。
這番異狀發生得極突然,完結得極迅速,整個過程不過十來秒鐘,但它所帶來的震撼卻是令人無比心悸。
“剛才那是失落的神之語?”蘭伯特蹙眉出聲,口舌蠕動,試圖去模仿泰瑞莎剛才說的那一串語言,卻發現自己的唇|舌極笨,不過說了兩個單詞便舌頭打結,差點連正常說話都說不出來。
“是神之語。”戴安娜沉著聲音肯定。並且,一字一頓,以極慢的速度複述出那一句話——都所謂術業有專攻,語言研究本來就是鍊金師們的必備功課,所以。也難怪她能夠複述出來。
只是,雖然每一個音節都複述得極標準,但同一句話從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