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你肯配合養傷,最快的恢復,應該也要兩個月。”
“反之,如果傷勢惡化,可能要一年或者兩年,你的右臂,因為用力過度導致麻木,有可能會……殘廢掉。”
“……”
殘廢……
這兩個字,狠狠擊中他內心的自尊。
他試圖去抬手,就如他所說的那樣,沒有半點知覺,難怪剛才,他想去拿那個狼人面具,根本拿不動。
如果真的殘廢了,那他以後什麼都做不了?
站在她面前,將不再會是一個健全的男人!
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挫敗的感覺,現在躺在這床上,不能動,吃喝都要別人伺候,有家不能回,就連活著,也沒辦法告訴他們!
這一刻,他深切體會到陸應景的心情。
痛苦而無奈。
他不知道,這十年來,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那種被強制壓抑的思念,一旦在深夜發酵,只會越來越濃郁。
陸應景辦完事回來的時候,陸涼城剛輸完點滴。
他端著粥過來諮詢,“好點了嗎?”
聽到他的聲音,陸涼城原本痛苦閉著的那雙眼睛突然睜開,想到了什麼,他有些緊張地問,“我之前穿的那身衣服,還在嗎?”
陸應景端正的坐在他身側,“有給你準備新的衣服。”
“意思是扔了?”
“嗯。”他點頭。
陸涼城心裡一空,卻仍然不死心,抱著希望問,“那扔之前,你有沒有撿到一個東西?”
“什麼東西?”
“她送我的生日禮物。”
那一隻小鹿,他一直放在身邊,從沒離過身。
陸應景放下端著的那碗粥,看他緊張的模樣,竟是笑了一聲,“我沒想到,你會在意這些東西。”
“從你離開之後,我就再也沒有過過生日,那一隻小鹿,是她親手為我做的,一針一線,都是她縫出來的,我一直帶在身邊,就感覺,她陪著我一樣。”
陸應景伸手放入口袋,爾後,將小鹿掏出遞給他,“猜到是這樣,所以,在扔衣服之前,把它留下來了,只不過,被血弄髒了,你沒醒之前,我不敢擅自處理。”
看到那隻鹿,陸涼城下意識的抬手去拿,可是,卻怎麼也抬不起來,他眸光紅潤,緊咬著牙,非要去嘗試,可是陸應景卻摁住他的手,“慢慢來,彆著急……”
“我現在……是個廢人!”
陸應景的話說的很輕淡,“我左肩右臂中過幾數顆子彈,每一次醫生都告訴我,從今往後,我會成為殘廢,我不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可我現在,不是一樣能打能走?”
“有時候,醫生的忠告和判斷會出錯,殘廢不是因為無法去治療,而是你自己放棄了自己!”
“如果你願意去嘗試,去接受治療,怎麼會是廢人?”
陸應景的話,讓陸涼城陷入了沉默。
這就是,他和他不同的所在。
這就是,為什麼,他會欽佩他的二哥。
他教會他很多,包括剛才的那些話,讓他沒有那麼的難受。
陸應景將小鹿塞到他手上,“之前不知道這隻鹿的意義何在,無意間不小心摁到,聽到了一些她對你說的話,不知道這算不算侵。犯隱私。”
“我還沒聽。”
“抱歉。”
“一直不捨得聽,每次,想她的時候,就直接打電話了。”
“這個女孩,是不是當年喜歡跟在你身後的那個?”
“嗯。”
“十多年了吧。”
“橙橙車禍,我就呆在國外了,沒想到,她一直在等我。”
“她值得你去愛!”陸應景回想起那天在商場,她保護橙橙時的模樣,完全不像是個孩子,“她很勇敢,也很堅強,遇到她的那天,她一直追問我,甚至,還想帶我一起走。”
“她說,我不是壞人!”
“忌日結束的第二天,他來找阿澈,一口咬定,陸應景就是南胤,當時,我和她,就隔著一扇牆的距離,如果不是阿澈發火把她嚇跑了,或許,我的身份,在那個時候就藏不住了。”
“我雖然不瞭解這個女孩,可是,在這三次的見面裡,卻總能踩中我最脆弱的那個地方,讓我心疼她,欣賞她。”
回想起來,陸涼城心裡有過自責,當時,他還因為她來找衛北澈而發了脾氣。
當時,她心裡肯定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