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金鷹大廈二十六層,八十多平米的辦公兼住處的房間。拉起雙層防光線的窗簾,躺到沙發上,房間裡黑得像鍋底一樣。
他再次點燃起一支菸來。
他想:不是水聖學不相信自己,他放手給自己幹了之後,至今近一個月了,蕭星辰依舊完好無損!
不行!
他猛的坐起身來,將煙揉在菸灰缸裡。
既然水聖學有顧慮,怕弄死蕭星辰之後惹火燒身,那麼,就陷害他,讓他去坐牢!即使自己陷害他的事被警方抓著,也不是什麼大事,只要不死人,一切都還好辦!
我就不相信他蕭星辰是哪裡的大仙,就謀害不了他!
只要不殺死他,最好能讓他去坐牢,即使自己失敗了,水聖學也不會怪罪自己的,在警方那裡也小意思的。
想到這裡,他急速的翻起手機,聯絡網上幹這一行的人。
由於水聖學謹慎,幹這樣一些事情,不到萬不得已,不用自己手下的人。犯了事死了人,警方也無從下手破案。
張弛辦的無名無姓的手機卡就有多張,用一張換一張,用假名字辦的銀行卡也是如此,一些事情常常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辦了。
不過,他和人家說好的價錢,通常是一分錢也不少給人家的。
沒要半小時,張弛便談妥一家。
陷害的物件蕭星辰,明早八點十分,去克德里鎮的火車,最好不要殺死他。預交定金二十萬,如果陷害成功,每判一年,金額二十萬,判處十年以上,二百萬元。二百萬元也是最高價格。
二十萬塊錢的定金匯過去了,蕭星辰的照片資料匯過去了,他張弛也一夜無眠。因為是否能擺平蕭星辰,是自己事業成功的關鍵!
第二天一早,他穿著半舊的深藍色長風衣,豎起衣領,戴著半舊的藍毛線鴨嘴帽和黑色大口罩。從外表上來看,根本就無法看出他的年齡。
他打了車票之後,站在檢票口二十米外的地方,謹慎的望著檢票口。
跟水聖學幹這一年多,他確實是謹慎了許多。
張弛雖然感覺水聖學有時有點窩囊,但感覺這樣確實穩重:康馨樂舒藥廠的老闆李顯貴死了,警方認定是自殺;又一中型藥廠的鞏老闆死了,至今也沒人懷疑是金鷹醫療集團所為。
張弛本以為他跟蹤蕭星辰的事情,根據自己幹保安工作這些年的經驗,是完全沒有人知道。
他想錯了!
他用於和水聖學聯絡的手機,早已被水聖學定位。
現在,張弛到了車站,水聖學清晰的看見手機的小綠點在移動。
水聖學知道,這一小綠點,極有可能在不遠的將來,變為黑點。從一個充滿生命力的綠點,變為死的黑的枯點。
水聖學清楚的知道,張弛如果擅自行動,離開自己的指導,他輸的機率很高!
水聖學還知道,不要看張弛如此精明強幹,不要看他也是人中精英!他一旦落網,他在那些更強的警察手裡,他就會慢慢的變弱,他就會講出以前的殺人的事來,他講出殺人的事,就是自己水聖學的事業和人生走到終點的時候。
張弛,你不該不聽我的話,你不該對我陽奉陰違!想到這裡,水聖學的整個身體癱在沙發裡。
……
第二天早上,蕭星辰和馮瑤便乘上了西北去的列車。
他們知道西北還在下雪,馮瑤兩個大旅行包裝得滿滿的,裡面僅羽絨服就有兩件。
而蕭星辰還是左手腕上那隻皮包。他打算到地頭買衣服穿,回來不冷時再扔了。就這樣輕輕的來、輕輕的回。
他們倆經過檢票口的時候,藍色毛線鴨嘴帽下的一雙漂亮的男子漢的眼睛,正看著他們。
這雙眼睛,就是張弛的眼睛。
張弛以為自己是很謹慎了,然而,水聖學並不這樣認為。張弛以為蕭星辰是人不是神,只要水聖學放手讓自己去幹,自己就可以把他從活的變成死的!
一個藥廠的老闆李顯貴死了,另一個藥廠老闆鞏老闆死了,蕭星辰為什麼不可以死?
張弛真的謹慎多了,他在人群中這樣的裝束也不算特殊,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半舊風衣、半舊帽子,再說,離開蕭星辰這個目標,在眾多的人群中距離二十米開外。
蕭星辰坐在第三節車箱的第四排的左邊,張弛坐在同一節車箱的第十排。
張弛遞出一個硬幣,從推著車子賣報紙報刊人的手中買了一份報紙,他雖然不東張西望。但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