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兒子是記者,在上海的二兒子是律師,在廣州的三兒子是醫生。本來老太太已經答應了市裡的安排,就要搬進新分給她的一套田平米的住宅樓,不料平常生病時都不見人的三個兒子。忽然聽到老太太不值錢的破民房竟然換來了一套個置不錯的田平米的商品房,三斤,兒子聯合起來,說服老太太先不要搬家,等他們回去再搬。
三個兒子春節前回來一趟,也不知出了什麼變故,鬧得一場不愉快之後,不歡而散。老太太臥病在床,動彈不了,不過還是聽從了兒子們的話,賴在床上不走。不提要求也不回答任何問題,就是死也不搬。曲雅欣也好,吳港得也好。對付耍賴或是耍橫的人辦法很多。但對於一個臥病在床又閉口不言的老太太,卻束手無策。
事情一拖就是三四個月,直到今天她的三斤小兒子又分別從三地趕來,聚在一起,突然提出非要見陳市長一再,否則免談。
吳港得正好遇上,上去理論。三個兒子分別是記者、律師和醫生,能說會道,既懂法律,又有談判的技巧,吳港得是城管出身,對付沒有文化的小商小販還行,對付三位厲害人物,差得太遠了,不用別的,大兒子一句中央媒體曝光就把他嚇得夠嗆,急忙回來搬救兵。
夏想看著眼前的三個男人,老大吳良留著短,精明能幹的樣子,就是目光中時常流露出一絲狡黠和警惕,一開口就是滿嘴的京片子,丫的丫的,有點囂張。老吳道戴一副金絲眼鏡,看上去文質彬彬,不過三角眼中總是暗中打量別人,彷彿要時玄現別人的隱秘一樣。說話時假聲假氣,非要阿拉阿拉幾句。老吳心長相最普通,看不出有任何特徵,只是他的雙手總是習慣地揣進兜裡,好象手中有什麼寶貝不敢拿出來一樣。他的廣州話倒是學得最標準,如果不是他的臉型北方人特證明顯的話,乍一聽他說話,還真以為他是地道的廣州人。
吳港得已經在他們三個人面前碰了一鼻子灰,再見到他們三個,就故意落在後面,顯然上一次交鋒,他敗得很慘。
曲雅欣不滿地看了吳港得一眼,走到三人面前“三位有什麼要求,可以直接和我提,我可以轉給我們上級領導,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我姓曲,是城中村改造小組辦公室的副主任。”
夏想站在曲雅欣的身旁,落後她半個身子,既突出了她的重要性,又讓她不覺得孤身奮戰。
曲雅欣自然感覺到了夏想的支援,向他投去了讚許和感激的目光。
吳良上前一步,一臉嚴肅地說道“我是中央大報的記者,你們的拆遷辦野蠻執法,將我的母親打倒在床,我強烈要求市裡還我母親一個公道,否則的話,我會在國家級報紙上曝光你們的醜陋行徑
吳道推了推眼鏡,一字一句地說道“據我瞭解,你們的拆遷政策,和國家的法律法規有牴觸的地方,如果非要較真的話,打起官司來,你們市政府會輸掉官司,到時候,市長的面
吳心態度還好一些,笑了笑“這樣吧,我們也不跟你們浪費時間,直接叫你們市長來和我們談。我們也不是無理取鬧之人,就是要你們一個態度,一個說法,一個認真負責的精神
曲雅欣不卑不亢地說道“老太太早在幾個月前,就和市黑簽定了協議,她也親口答應要搬。市裡也是考慮她有病在身,行動不便,才沒有一直催促老人家。房產是老太太的名字,她簽字就要生效。你們雖然是她的直系親屬,不過還是由她說了算。
吳道自得地笑了笑“不平等條款,簽了也沒有用,一打官司就會被判決為無效。剛才老三已經說了,請你們市長過來,我們三個人和他面對面好好談談。你級別不夠,沒有決定權,就不要浪費時間了
曲雅欣臉色微微一變“我們陳市長很忙,要處理許多大事,要是什麼小事都要麻煩市長,那還要我們這些工作人員有什麼用?。
吳心不以為然地笑了起來“市長怎麼了?市長就得高高在上,就覺得我們這個小百姓好欺負?不怕告訴你,我在醫院,別說市長,就是市委書記、省委書記。見到我也得乖乖躺上,任我宰割。所以說工作沒有高低貴賤之分那個曲主任,你就別費心了,回去吧
曲雅欣工作還算負責,又耐心地向三人個紹了半天市裡拆遷工作的相關政策和規定,三個人都是一副姑且聽之的表情,都很有耐心地聽她說完,吳良一擺手“好了,曲主任你的工作也做完了,也算盡心盡力了,估計也沒有人會怪你了,你可以回去了。
我們也不和你為難,犯不著
曲雅欣還真沒有遇到這樣油鹽不進不提要求,只說要見市長的人,她不免有點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