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麼東西,敢這樣叫我?” 冷月高懸,白鳳軒那張冷峻的臉在冬夜的月色下顯得詭譎又讓人窒息。 漆黑的眸子在夜色中更是帶了幾分陰鬱,沈懷景把近在咫尺的那雙眼睛看得真切。 他的呼吸微微一窒,之前就被壓迫著的脖子,此刻更是不得順暢,就像下一秒,他就會被人給壓斷氣了。 白鳳軒想殺了他。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白鳳軒此刻眼裡的狠意。 他叫這聲‘軒哥哥’本是想討好白鳳軒的,從前白鳳軒不願意做什麼的時候,他就是這樣叫著哄著,哪知道如今適得其反。 但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 “白......白鳳軒,你......還不如給我一刀,那......痛快......” 幾乎是努力從喉嚨裡擠出來的氣流,才把聲音傳達出來,他的手沒有章法地推著,拉扯著,甚至掐著對方的身體,但好像也無濟於事。 “給你一刀,那不是太便宜你了。” 白鳳軒一笑,本來就冷颼颼的夜晚,像是有雪風颳過,直接穿透了身體,把那五臟六腑都給一箭冰封。 沈懷景此刻已經說不出話來,微微張著嘴,好像只不斷出來的氣,沒什麼進氣一般,仿若人死之前的最後時刻。 他今晚就要死在這裡,死在這廢宅的門口。 若是沒人替他收屍的話,明天有人發現他的屍體,大概又能成為江城的另一筆談資。 這個時候,沈懷景腦子裡冒出這樣的想法來,顯得特別可笑。 死都死了,還管別人怎麼說你。 就在他覺得下一口氣就要上不來的時候,白鳳軒突然放了手,而下一刻,他就被白鳳軒給扛到了肩上。 沈懷景剛剛得以呼吸順暢,連連吸了幾口氣,還嗆了幾口,咳嗽了兩聲。 進了廢宅,大抵是老管家聽到了動靜,提了燈出來,問了一句:“誰呀?” 白鳳軒沒有應聲,只是扛著沈懷景往他住的屋子去。 老管家趕緊追了過來,正要嚷嚷,沈懷景啞著聲,“李叔,你回屋去,別管。” “少爺,你......” 手裡的燈雖然不太亮,但追過來之後就看清楚了,沈懷景被人扛在肩上,而扛他的人正是白鳳軒。 老管家欲言又止,內心複雜又糾結。 白鳳軒這副樣子想幹什麼,他大概能想象。但那是他們家少爺,一個男人怎麼能被另一個男人...... 老管家沒再說話,但卻跟在白鳳軒後面,彷彿是想表達,有我這個外人在,你白團長再不要臉,總不能當著我的面做那些齷齪之事。 只是,他低估了白鳳軒。 白鳳軒把沈懷景扔在了床上,隨即就撲在了沈懷景身上,剛要親下去的時候,突然停住側頭,看向拿著燈籠的老管家,“怎麼,李管家喜歡看你家少爺快活?” 老管家是有年紀的人了,雖然也經歷了些事,但親耳聽到這種汙言穢語,仍舊覺得羞臊,急急道:“白團長,求你放過我家少爺吧。” 此刻的沈懷景一頭撞死的心都有。 他狠狠地閉了下眼,他拿白鳳軒沒辦法,他知道。 “李叔,你先出去,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就好像真的沒有什麼事一樣,但忍不住的顫音卻狠狠打了他的 耳光。 老管家不敢走。 真要走了,那他們家少爺可不就讓人糟蹋了...... “白團長,我求求你,你別那樣對我們家少爺,我們家少爺......” 老管家跪了下來,但不等他把話說完,白鳳軒就從床上跳下來,一把揪起他扔到了門外,並警告道:“老東西,我只說一次,再來掃老子的興,明天我讓全江城都知道,你家少爺為了那個陸昭文,如何下賤的爬老子的床。” 這話還真的鎮住了老管家,他跌坐在地上,不敢動彈,臉上的驚恐淹沒在夜色裡。 隨後,門被關上了。 白鳳軒剛一回身,一把菜刀就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白鳳軒,你可以輕賤我,誰讓我有求於你。但是,你不該在李叔面前那樣說我。我沈懷景早已決定不要臉了,做個下賤東西,甚至,由你怎麼折騰都行。 我願意,我活該,我自甘墮落。可你,你憑什麼把那些話說給李叔聽。我不要臉了,身邊的人還想讓我有點臉,哪怕是有塊遮羞布也行......” 沈懷景說這番話的時候,只覺得心裡被人捅了好幾刀子,都是血,都是窟窿。 自己下賤是一回事,但讓老管家知道是另一回事。 拿刀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他的心情忍不住的激動。 殺了這個狗男人,只要再用力一點就可以。 耳邊像是有個聲音在不停地蠱惑。 “小景,下不去手,就別玩刀。省得,傷了你自己。” 白鳳軒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對方會真的殺了他,上一次在永興社的雅間也是這樣。 沈懷景不想跟他說話,玩嘴皮子,他大概也不是白鳳軒的對手。 他沒白鳳軒那樣不要臉,什麼話都能說,什麼話都敢說出口,像個瘋子一樣。 只是,手裡的刀卻片刻不敢松下。 這把菜刀是他放在床頭防身的,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