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景挽著袖子擺弄了幾分鐘,便讓人去試試車。 果然,車子就好了。 只是,他那身金絲錦緞的雪色長袍卻弄髒了。 他有些可惜道:“好東西,就這麼糟蹋了。” 白鳳軒卻不那麼認為,“既是好東西,回城之後,再給你做幾身便是。不糟蹋。” 沈懷景也不理他,掏出之前白鳳軒硬塞回來的手帕,正要擦手,卻被白鳳軒給阻止,搶過那手帕去,讓齊榮在車裡拿了條毛巾過來。 “這才是好東西,不能糟蹋了。”白鳳軒說著把那手帕收進自己懷裡。 回城的車裡很安靜,路上也很安靜。 那一場剛剛經歷過的槍戰,好像除了齊修受傷的手,再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發生過。 車子駛進江城東郊的團部。 雖然白鳳軒現在住在城裡的沈宅,但之前的團部還用著,一半的兵力也駐紮在這裡。 聽說他們路上遇了襲擊,羅天逸就忍不住要埋怨。 不讓他親自去接沈懷景,他非要去,這不就是擺明了給別人機會嘛。 就算是想死,也不用這麼給人遞刀子。 羅天逸婆婆媽媽地念叨了一通,最後當然還是把一切都怪在沈懷景頭上。 “人家都說,女人才是禍水。我看,沈少爺的能力也不差。” 當著沈懷景的面唸叨白鳳軒,又當著沈懷景的面挖苦諷刺,羅天逸對他的不滿,沒有一絲一毫的掩飾,彷彿還怕沈懷景聽不懂一樣。 沈懷景一直安靜聽著,白鳳軒沒說話,他自然也沒有理由說什麼。 若不是羅天逸最後這一句,沈懷景都打算一直當個啞巴,或者是聾子。 “羅副官過獎了。” 輕輕一句,如四兩撥千斤,激得羅天逸當時就想掏槍。 “行啦,說完就出去,我乏了,也餓了,給我們弄點吃的。”白鳳軒開了口。 羅天逸的脾氣他知道,若是不讓叨叨一回,這事是過不去的。 “你還吃什麼吃,你有美人在懷,飽著呢。” 羅天逸冷哼了一聲,踢翻了椅子,摔門而去。 白鳳軒挑了挑眉,看向沈懷景,淡淡道:“他就這麼個脾氣,讓他說完了就得了,何必激他。” 這話聽著像是埋怨沈懷景,但又像是怕沈懷景吃虧。 “白團長心疼了?”沈懷景突然有點陰陽怪氣。 白鳳軒倒是笑了,“是,是,我心疼你了。行了,你也回屋去休息,一會兒我讓他們把飯菜給你送去。” 白鳳軒哄著人,見沈懷景出去之後,臉色也就沉了下來。 他還沒有開始對江城政商兩界下手,便有人坐不住了。 既然有人坐不住了,當然得流點血,不流血,人是不會長記性的。 他讓人去找了羅天逸來。 剛才把人給氣走了,不得哄一鬨,才能說接下來的正事。 沈懷景又回到了之前住的那間屋子,回想今天經歷的一切,心有餘悸。 他其實沒有看起來那麼鎮定。 只是他知道,慌了,就會更亂。 他們遇襲的地方應該還沒有出白雲寨的地界,對方選在那裡對白鳳軒動手,不管是不是得手了,這事都可以算在白雲寨的頭上。 畢竟,白雲寨於外界來說,也是土匪。 不過,外界並不知道白鳳軒與白雲寨的真正關係,這是白二爺說的。 事實上,外界認為,白雲寨與白家軍是死敵。因為,早幾年,白家軍曾跟白雲寨幹過一仗,白家軍沒能拿下白雲寨。那之後,雙方就井水不泛河水。 按白二爺的話說,白大帥想收繳了白雲寨,不是因為這裡是傳說中的土匪窩,而是因為他這個做過太監的弟弟太過丟人。不只是做太監丟人,做了太監還跟個了男人,更丟人。 就因為這個,要繳了白雲寨,要殺了金寨主,更要殺了親弟弟。 聽起來特別荒謬,但事情就是那麼回事。 外界雖然不知道白大帥與白二爺的那點事,但白家軍攻打過白雲寨,若是白鳳軒死在了白雲寨的地盤,哪怕沒死,就是傷了,白大帥也不會放過白雲寨。 刀兵起,自然又是一場殺局。 所以,今天想殺白鳳軒的人,不只是想殺一個人那麼簡單,而是想再挑戰火。 是之前被打跑的十三軍,還是江城裡按捺不住的人,又或是別的勢力,都有可能。 畢竟,如今的白家軍勢力大了,有人想你不好,想你倒黴,也就太正常不過。 沈懷景想著這事的時候,齊榮送了飯菜進來。 “沈少爺,謝謝你!” 齊榮已經聽弟弟說了,要不是沈懷景在車裡那幾槍,自己的命就丟了。 沈懷景點點頭,算是接受了他的道謝。 “沒想到沈少爺槍法這麼好。”齊榮把飯菜都給擺上。 沈懷景坐到桌邊,拿起筷子正要夾菜,但又放了下來,“你們是親兄弟?” “是。齊修是我弟弟,比我小七歲。這些年戰亂,我們家就只剩下我們兄弟二人了。” 齊榮有些感慨。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