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景,你別走。別不要我......” 淚眼汪汪的模樣,實在不適合出現在這個男人身上。 他殺人的時候,多狠,怎麼可能會哭呢。 眼淚滴落在沈懷景的手背上,溫熱的,溼溼的,他又一口一個‘小景’的叫著,像個耍賴鬧脾氣的孩子。 哪怕是從前他們在省城讀書的時候,白鳳軒也沒有過這般模樣。 沈懷景一時有點失神,分不清楚他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醉了。 夜晚的沈宅很安靜,好像更顯得眼前人哭得更為可憐。 他抬手擦了擦白鳳軒的眼淚,“行啦,別哭了。多大的人,也不難為情。趕緊起來,凍不死你......” “小景,你還走嗎?” 眼角掛著淚珠,將落未落,居然生出幾分我見猶憐之感。 沈懷景覺得不是對方喝醉了,大概是他喝醉了,不然怎麼會有那種荒唐的感覺來。 他別過頭去,‘嗯’了一聲,白鳳軒立馬歡心道:“小景不走了,不走了,我的小景不走了。” “趕緊鬆開!” 沈懷景甩開對方的手,自己先起來,然後又拽著躺在地上的白鳳軒起來。 有了醉鬼的配合,倒是比之前拽人的時候輕鬆了許多。 衣服都在地板上蹭髒了,沈懷景替他脫了下來,青色的長衫,解開盤扣的時候才發現,胸口處放著一塊懷錶。 沈懷景微微怔了一下,看著那錶盤裡的花紋覺得似曾相識,仔細一看,可不就是當初他送給白鳳軒的那塊懷錶嗎? 這麼多年,他一直戴著嗎? “媳婦送的。” 白鳳軒的聲音就這麼在耳邊響起。 “不是媳婦!”他趕緊糾正。 “是媳婦。” “不是!” “是,就是媳婦!” “......” 跟一個醉鬼糾結這個,沒什麼意義。他把懷錶取下來,然後放在枕頭邊,便讓白鳳軒自己躺床上去。 白鳳軒倒也聽話,乖乖躺去了床上,但又往裡頭挪了挪,特意給他留了位置。 “你趕緊睡,閉眼!” 沈懷景冷著臉,只坐在床邊,靠在床頭,微微吐了口氣。 大晚上的,跟一個醉鬼折騰,他也是想不開。 “媳婦,你也睡......” 白鳳軒拉了拉沈懷景的衣角,沈懷景沒理。 “媳婦......” “閉嘴!”沈懷景朝他喝道。 白鳳軒這回真閉了嘴,但一雙眼睛睜著,一眨不眨地看著那張怎麼看都看不夠的臉。 沒過多會兒,沈懷景發現有隻手往自己腿上摸,他連同被子一併按住,“幹什麼?” 白鳳軒的臉有些紅,在燈光照應之下,像個紅蘋果似的,看向沈懷景的時候,眼裡還帶了幾分羞澀,“媳婦,要不要我幫你,我舌頭很靈活的,你知道的......” 剛剛才稍稍放空的腦子,因為他這話,頓時又湧上些早該忘掉的東西。 “白鳳軒,我看你不是喝多了,你是有病吧?” 沈懷景像是受驚一般跳離床鋪,離著床有半米遠,帶著很是荒誕又難以理解的眼神看著白鳳軒。 那天晚上也就算了,一方面是他自己勾搭著白鳳軒,一方面也是這傢伙力氣大,根本不管他願不願,就那麼直接來。 哪怕他說髒,他說太荒唐,他說他混蛋,但也掩不住,那晚他確實也有快樂。 但是,有些事,過了就過了,不提不想,可以當不存在。 如今這樣提及起來,他就算再不要臉了,這個也實在讓他臊得慌。 “可是,媳婦那晚很開心的,一直叫著我的名字......” “你閉嘴!” 沈懷景又羞又臊,氣急敗壞,轉身就要走,白鳳軒又哭起來,絆住了他的腳步。 “哭屁呀?搞得老子好像欺負了你一樣。” 沈懷景都被他弄得爆了粗口。 “媳婦想欺負,可以隨便欺負的......” 他說著,自己解開了裡邊的衣服,一副小媳婦羞澀獻身,既憧憬又不太好意思的模樣,看得沈懷景都懷疑自己肯定是夢遊了。 他是白鳳軒,怎麼可能會這樣? 一定是他做夢了,一定是! “只要媳婦不走,想怎麼欺負都行,我都配合......”說著,眼淚還在眼角掛著,真真是要命了。 沈懷景都想上前去給他兩拳頭,但到底是忍住了,扯了被子把人給捂得嚴嚴實實,卻不經意瞥見他胸前有幾道傷疤。 “閉嘴,睡覺!再說話,把你嘴巴縫起來。” 沈懷景緊按著兩側的被子,居高臨下看他,而白鳳軒卻委屈巴巴,癟了嘴,像是被父母教訓了的孩子,強忍著眼淚,但滿眼都是委屈和傷心。 “不準哭。再哭,把你眼睛給挖出來。” 沈懷景像嚇孩子一樣嚇他。 白鳳軒倒是真沒讓眼淚滾出來,只是那般看著沈懷景。 二人誰都沒說話,近在咫尺的臉就那般落在彼此眼裡,沈懷景覺得現在這場景很荒唐。 明天一早醒來,白鳳軒大概打死也不會承認他喝醉是這副樣子的。 但是,他現在心頭莫名生出點邪惡來,“鳳軒,是不是捨不得我走?” 他這一問,白鳳軒立馬點頭。 “那,鳳軒喜歡我嗎?”他又問。 白鳳軒把頭點得更狠了些。 “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