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景去醫院看了陸昭文,依舊昏迷著,氧氣管插著的樣子挺難看,而陸昭文脖子上的淤青還很觸目。 門口守著的是白鳳軒的人,不管是醫生是來查房,還是護士進來扎針輸液,門口計程車兵都會仔細檢查,很是小心。 沈懷景獨自在病房裡站著,看著陸昭文那張淤青還未完全散盡的臉。 白鳳軒為什麼打陸昭文? 那天沒有問出答案來,但現在,這個答案還重要嗎? 他看著陸昭文有點出神,就聽到門外有吵鬧之聲,拉開門一看,站在走廊裡的是提著不少補品前來探病的周楚洋。 “懷景,你在呀。我才聽說姐夫出了事,過來看看......” 沈懷景撥開了士兵攔著的手,請了周楚洋進來,順手關上了門。 周楚洋帶了不少補品,而且都是極好的東西,哪一樣都價值不菲。 只是可惜,陸昭文現在這個樣子,再好的東西也無福消受。 “懷景,這是怎麼回事啊?白團長不是都答應你了嗎,姐夫怎麼還會這樣?” 沈懷景也不知道這話應該怎麼說,拉了椅子讓周楚洋坐下。 “瞧瞧這臉,這下手也太重了,也難怪姐夫會想不開......” 周楚洋這話讓沈懷景更不知道如何接了。 “就算他怨恨姐夫,那也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你都跟了他了,這白團長怎麼還能言而無信呢?” 周楚洋看似處處替他擔心著,替他可惜著,但這些話聽到沈懷景的耳朵裡,到底是不舒服的。 彷彿不斷在提醒他,他把自己賣了,以為賣了個還差不多的價錢,哪知道,後來才發現,自己讓人白睡了,什麼都沒撈到。 “你以後......”周楚洋說了半句,回頭看了一眼門口,確定病房門關著,這才壓低了聲音問道:“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姐夫這樣,還能醒嗎?” “醫生說,就算是醒來,恐怕也是痴傻的可能性大,畢竟,大腦缺氧時間太長。”沈懷景好歹是應了一句。 “那你......當初,你也是為了救姐夫才走的這條路。哎,也怪我,沒什麼本事,幫不上你的忙。 懷景啊,要不,你找個機會離開江城吧。 咱們從小一起長大,是最好的朋友,你們家遭遇了這樣的事,我也沒能幫上什麼忙。但你要是想離開江城,我想想辦法,應該能把你送出去。” 周楚洋的眼裡寫滿了誠懇,沈懷景有些感動。 落魄之時,也只有周楚洋無怨無悔不怕連累的幫他。 哪怕是現在他的名聲已經臭成爛魚死蝦,仍舊只有發小不計較,還在處處為他著想,為他打算。 “你若是想去省城,我便送你去省城。要是想去別的地方也行,但白家軍的地盤肯定不行。要是想回法蘭西......” 周楚洋看著沈懷景的眼睛,“你還想回法蘭西嗎?” 沈懷景不答。 周楚洋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家弄成這樣,你也很難做。但事情已經這樣了,你也想開點。回法蘭西也好,不管是沈伯伯還是姐姐、姐夫,你都盡力了。 那白鳳軒,本就是個喜樂無常的人,更何況,當初還因為姐夫撞見了你們的事,這才逼得你不得不出國去。 但是,這事都過去這麼多年了,真沒想到,白鳳軒如此記仇。沈伯伯被逼走就算了,姐夫也沒能逃過。” 沈懷景聽著覺得有些不對勁,好像周楚洋話裡話外,是在說他父親死的事,似乎與白鳳軒有關。 “楚洋,你是不是還有事沒告訴我?” 周楚洋愣了愣,“什麼?” “我父親死在監獄裡,是自己死的,還是被逼死的,你真的不知道嗎?”沈懷景一轉不轉地看著周楚洋。 其實,剛回來的時候,沈懷景就跟周楚洋打聽過家裡的事,周楚洋當時說,他們家的事自己也不太清楚。 除了沈家出事那些天,周楚洋沒在江城,還因為沈家的事處理得很快。 周楚洋從外地回到江城的時候,沈懷景的父親已經死了,而姐夫也按律量刑,只等最後處決。 “懷景,我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哪能不告訴你。我就是......就是道聽途說了點......” 周楚洋欲言又止,這更讓沈懷景心頭存疑。 白鳳軒是有理由對沈家對他父親和姐夫下手的。 之前,他是不知道白鳳軒被父親打斷過腿,更不知道提親這件事,但現在知道,而且那日見姐夫,姐夫也說過,白鳳軒恨沈家,恨父親的。 當心頭的懷疑發了芽,便會有些枝枝蔓蔓開始生長。而今,周楚洋又這般,他心頭的疑問自然也就更多。 “那就說說那些道聽途說。”沈懷景冷著一張臉,他有些害怕周楚洋進一步證實他心中的那些懷疑,若真是那樣,就讓他陷入更難的絕境。 所以,在說出這話句的時候,他也在心中猶豫了一陣。 “這個......我就是聽說,沒憑沒據,亦不知道真假。”周楚洋似乎有點醜話說前頭的意思,“聽說,沈伯伯去世的前一晚,白鳳軒去監獄裡見過沈伯伯。 當然,說了些什麼,沒人知道,說是當時只有他們二人。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