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景最近貓在兵工廠的時間多,有點不出成績,誓不罷休的意思。
劉灃比他幹勁還足,吃住都在廠裡,比那治水的大禹三過家門而不入還要敬職。
劉灃差不多又熬了一個通宵,早上沈懷景去工廠的時候,他的黑眼圈還很扎眼。
“劉大哥,可不能這麼熬了,身子受不住。回頭你要累倒了,我沒法跟嫂子交代。”
劉灃心裡急,“懷景啊,這做出來的東西總是差一點,我這心裡跟貓抓一樣。德式裝備真他孃的好,但咱們做不出那樣的好東西。但那玩意又太貴,總這麼花錢買,那咱們這兵工廠花了這些錢,不就都打了水漂了嗎?老子就不信這個邪......”
劉灃吃著食堂打的早餐,粥和包子,還有一碟小菜,跟廠裡的工人是一樣的。
“劉大哥,你看看這個!”
沈懷景從懷裡掏出幾張紙來,遞到劉灃面前。
劉灃也顧不上飯還沒有吃完,把咬了幾口包子放一邊,拿起那幾張圖紙仔細看。
“看著眼熟,但又有些不一樣。你新設計的?”看完了,他抬頭問了一句。
“昨晚畫的,一個星期內能不能做出來?”
“一個星期,這麼急?”劉灃想了想,“做是能做出來,不過,還得除錯,要完全除錯好,怎麼也得半個月。”
“一個星期,我要看到成品。”沈懷景的口氣不容商量。
劉灃又把幾張圖紙仔細看了看,這是一款新槍的設計圖紙,其款式跟沈懷景曾經在法蘭西兵工廠設計的那款槍很相似,但在效能上有所改進,外觀設計也更粗狂一些,畢竟之前那是一款比較袖珍的手槍。
只是那支槍,在江城第一次失陷的時候,也丟失不見了。如今的世面上,大概再也找不到那款槍,本來當初生產就很少。
“好,我來安排。”
昨天晚上回來之後,沈懷景早早睡下。但到了半夜,又給熱醒了。
白鳳軒喜歡抱著他睡,所以常在半夜被熱醒,已經是常態了。
上了個廁所回來,沈懷景也沒了睡意,便獨自在書房畫了這幾張圖紙。
蕭恆是兩天後的傍晚到的,先去了沈宅,聽說沈懷景在工廠,又奔了工廠去,只不過讓人攔在了工廠門口,死活不讓進。
沈懷景洗了手出來,就見蕭恆一臉不爽地站在夕陽的餘暉裡。
“怎麼,我都掏了那麼多錢了,還算外人?連進工廠的資格都沒有?”
沈懷景笑了笑,“你掏錢,也沒用在這裡。走吧,找個地方給你接風。”
“吃飯就算了,我跟你把事說了,得趕緊尋小樓去。我都一個多月沒見他了,想死老子了。”
“急什麼,謝老闆那邊我已經讓人去接了,到了地方,你就能見到謝老闆。事要說,飯也要吃,人肯定也讓你見。”
沈懷景說著招呼他上車,蕭恆不太情願,“沈懷景,你懂不懂什麼叫小別勝新婚?”
“蕭先生,請吧。”
沈懷景拉開了車門,蕭恆嘴裡嘟囔了幾句,到底還是上了車。
謝小樓不知道沈懷景找他做什麼,人家派人來接,他自然就跟著去了。
那天沈懷景找過他之後,後來白鳳軒又派人來問他跟沈懷景都說了些什麼,有沒有不愉快。
謝小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如實說了之後,心裡還有幾分忐忑。
今天沈懷景就派人來接他,他總覺得跟那天的事有關。
他有點後悔自己多嘴,說什麼白鳳軒哭呀笑的,那是他能隨便說的嗎?
他甚至在去的路上都想好了道歉的詞,但看到蕭恆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
“怎麼,才一個多月,不認識了?”蕭恆見他那意外的模樣,有幾分可愛,實在是沈懷景在,又知道謝小樓臉皮子薄,他直接就上前把人給抱起來了。
“你......”
謝小樓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倒是沈懷景拉了他到身邊坐下。
之前沈懷景說過兩天人就能回來,可不就是過兩天嘛。
在這一個多月的等待裡,他幾度認為這個男人是不是不回來了。
為什麼會這麼覺得呢?
他也說不好。
那本來就不是個困於某方小天地的男人,而他的世界太小,怎麼可能圈得住人家呢。
更何況,人家有妻有妾有子女,他一個戲子,算什麼?
也無非就是新鮮幾天,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