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景與陳宇在外面喝了好幾杯茶,書房裡的兩個人都沒有出來。
夏姨娘已經在廚房安排午餐,時不時還有菜香飄過來。
“陳局,馮季同是到了你們局吧?”
陳宇點點頭,“我看過他的資料,跟你是校友。”
其實陳宇是想說,你們是不是認識,但這話他沒有出口。
沈懷景主動問起馮季同,肯定有後話的。
“確實是。以前在法蘭西的時候,也見過兩回,不過,確實也好些年不見了。他在法蘭西學的法律,不過,法蘭西的法律體系與咱們國家不同。
讓他到警局呢,是想先熟悉一下江城的情況,之後參照國內的法律制定出一套適合本地的法規。
之前的那些法條,我看過,有些要改。但這件事,以後恐怕還得你跟他一起來完成,畢竟江城的司法體系,你更清楚。”
“好。不過,現在司法體系確實缺人。一個馮季同或者是再加上我,遠遠不夠。”
“我知道,慢慢來吧,人才會有的。”
陳宇漸漸有一種感覺,沈懷景已經開始對司法系統動作,那是朝著一個國家的配置去的。
現在,江城的經濟掌握在沈懷景的手裡。
雖然這個過程,沈懷景用了些比較狠的手段,但成效是相當明顯的。
最初是有不少人說他是明搶,但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當初這些加入白家商會的商人其實都得了利。
其一,水上運輸,只要有白家商會的標識,從江城到上海到廣州,不擔心會被沿途的水匪搶劫。就這一點來說,他們就避免了很多損失。
其二,在白家軍的轄區,開設店鋪也好,開公司也好,都會有稅收上的減免。這對於如今稅負嚴重的亂世來說,真真是最大的福利。
其三,白家軍開疆擴土,白家商會的商家有優先接收白家軍沒收資產的資格。雖然也花錢從白家軍手裡買,但幾乎就是半買半送,只要買到,就是佔了大便宜。
這三點好處中的任何一點,都足夠這些商人瘋狂。
所以,沈懷景利用這樣的手段,讓江城的經濟大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裡。
他能號令這幫商人,也就掌握了江城的經濟命脈。
而江城鎢砂礦又源源不斷去運往廣州,藉由四方銀行代理,不斷換回真金白銀。
此時的沈懷景確實就像陳力說的那樣,他但凡有別的心思,白鳳軒就會有很大麻煩。
“陳局,可能還得麻煩你點事。這個馮季同,你最好找個機靈些的帶著他......”
帶著他還是跟著他?
陳宇明白,應該是後者。
“好。還有其他的交代嗎?”
“如果他有私下見什麼人,不必打草驚蛇,讓人記下見的人,報到我這裡便是。”
“知道了!”
陳宇沒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但有一點,他很明白。從廣州來這幫人裡,不一定個個都是真想為江城好,說不定就混了幾個別有心思的人。這個馮季同可能就是一個。
兩個聊完了這點事,一時間又沒什麼話說。
沈懷景看了一眼手錶,快十一點了,白鳳軒和陳力都沒有出來。
沈懷景想去書房看看,剛站起來,齊榮就急匆匆地從外面進來。
“榮哥,怎麼了?”
沈懷景見齊榮臉色十分難看,心想,莫不是齊榮知道周楚洋還沒死吧?
因為除了這個,他也沒見過齊榮能為什麼事臉黑能那樣。
“她要嫁人了,你知道嗎?”
“她......”沈懷景立馬反應過來,齊榮說的是方瑜。
“嗯,她之前讓人送了信給我,信裡說了這事。怎麼了?”
沈懷景裝著不明白的模樣,一雙真誠又純真的眼睛,關心地看著齊榮。
齊榮嘴唇動了動,好像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他是在軍營裡聽說這事的。
有士兵的親戚從省城回來,說起圖元良要嫁表妹,婚期就在這兩天。
齊榮就跟炸了鍋一樣,急得不知道應該現在就趕去省城,還是應該做點什麼。
但他不能去省城。
圖元良會要他命的。
上回若不是方瑜,他就死在省城了。
他不能去給方瑜添麻煩,更何況還是在人家的婚禮上。
那樣就太壞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