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爺,圖元良剛派人送來的帖子,他晚上在紅樓設宴,請你前去赴宴。”
齊榮把帖子遞過來,沈懷景開啟看了一眼。
剛來那天,副官倒是提了一嘴,說是圖元良晚上在紅樓給他接風。
只是,後來鬧了些動靜,自然也就作罷。
那晚,他跟圖元良聊得不錯,只是沒有任何結果而已。
這兩天,他不出門,更不主動找圖元良,一副我真的不急的樣子。
但圖元良也沒有找他,甚至都沒有不許他出門。
他可以出門的,只是,可能出不了城而已。
圖元良晾著他,大概還沒有拿定主意。
當然,也可能已經有了主意,只是單純地想晾著他。
畢竟,如今是他主動上門求和的。
“去嗎?”齊榮見他把帖子扔在一邊,也不說話,就問了一句。
“去不去,都行。我再想想。”
想什麼?
齊榮不知道,他也不敢問。
沈懷景像是真的想了一會兒,然後說:“周楚洋的人還在附近打轉?”
“嗯。要不要我抓過來?”
“抓他做什麼?更何況,你也抓不完。不過,既然周家那邊想不到辦法,又靠近不了,不如”他的目光看向那帖子,突然就笑了,轉身坐到書桌邊,拿了筆紙提筆寫道:“楚洋吾弟,數月前江城一別,各經生死。想來,不覺得唏噓。憶從前,無猜少年”
齊榮在旁邊看了一眼,有些話寫得他文縐縐,他不是太明白,但也看了個大概。
通篇的感懷從前的美好時光,一副要與人敘舊的模樣。
而且,這個人還是周楚洋。
齊榮不懂,直到看到最後一句,“明晚七點,在紅樓備宴,想與吾弟一敘,還望吾弟撥冗前來。懷景深切盼之。”
“沈少爺,你要請周楚洋吃飯?”齊榮是真不理解了。
這是錢太多,沒地花嗎?
居然請那個差點弄死他的人吃飯。
齊榮本來就因為周楚洋沒有死,一直惦記這事。
要不是他那晚答應了沈懷景,再不會自作主動,恐怕早摸到周楚洋的宅子裡了。
從前能殺周楚洋一回,他就能殺第二回。
“既然他那宅子安保那麼好,進不去,外面的制高點又被控制,無法遠端狙擊,那就請他出來吃飯嘛。”
沈懷景吹了吹自己剛剛寫好的信,讓墨汁幹得快一點。
他又通篇看了一遍,覺得確實寫得情真意切,都可以拿到報紙上去發表了,這才把信放下。
“你請他,他能來?他知道這是鴻門宴,更知道你不會放過他,他肯定不會來。”
沈懷景點點頭。
“確實。那就給他一個不得不來的理由。一會兒,你把這封信謄抄幾份,然後讓人送去省城的幾家報紙。告訴他們,明天一早得見報。”
“萬一他們不發呢?這是省城,也不是咱們江城。我的話,不好使。”
“話不好使,錢還不好使?一個小小的稽查處長,還管不了省城的所有報紙。”
晚上,沈懷景依約去紅樓赴宴。
他去得早,圖元良還沒有到,紅樓今晚清場,就連樓梯上都有士兵站崗。
沈懷景坐下來了喝了一口茶,上學的時候便知道這個紅樓,但還真沒來這裡吃過飯。
來這裡用餐的,大都是省城的達官貴人。
他那時候就是個學生,雖然手裡有些錢,但還不至於要這麼揮霍。
不過,那時候,白鳳軒倒是說過,以後有錢了,得帶他來紅樓吃飯。
想到白鳳軒,他的嘴角便泛起了淺淺的笑,就連手裡這杯茶,好像也更甜了些。
“沈少爺這是想到什麼高興事了?”
圖元良來的時候,就看到沈懷景臉上的淺笑,像是一個人在陶醉什麼。
“圖軍長!”沈懷景站起身來,“就是剛剛想到以前讀書的事。”
圖元良把外套脫下來,遞給身邊的副官,然後坐下來。
“哦,沈少爺說來聽聽。”
沈懷景也跟著坐下來。
“我在省城上學那會兒,圖軍長還不在省城吧?”
圖元良想了一下,“我是六年前入駐省城的。”
“嗯,那時候你確實不在。其實,那時候,我也沒有關注過這省城到底誰才是土皇帝。學生嘛,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