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景在廣州又停留了四五天,工廠所需的東西基本上都備齊了。
傍晚的時候,李管家來了旅館。
手裡一口大皮箱,沈懷景不解地看著箱子,“是什麼?”
“這些是給小小姐的。都是小小姐喜歡的。”
沈懷景開啟箱子看了看,裡邊有很多漂亮的衣裙,還有幾個毛絨玩偶,把箱子塞得滿滿的。
“李叔,這也太多了。”
沈懷景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其實有些慚愧。
自打他回了江城,就沒有怎麼帶過小元。
之前是由老管家帶著,後來是白二爺費心,他幾乎沒把時間花在小元身上。
他這個舅舅當得還真是不稱職。
“不多。我這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了江城。我也沒什麼能給小小姐的,這些是她喜歡的......大小姐不在了,小小姐......”
李管家一說起小元來,眼睛就溼潤了。
他把小元當成自己的親孫女一般看待。
當初離開的時候,他讓白二爺把小元帶到江城,他其實也是不太放心的。
雖然白二爺是真的很喜歡小元,但他覺得,一個身體不健全的人,又在王府裡當了多年太監,還喜歡男人,如果小元惹白二爺不高興了,白二爺會不會有變態的想法。
但當時,他又沒有別的選擇,他有自己的事要做。
好在是,見了沈懷景,知道小元一切安好,白二爺也是真疼小元,他才放了心。
“少爺,你們幾個人帶了那麼多藥品和軍火,路上太不安全了。我明天派幾個人過來,跟你們一起回江城。如今到處都在打仗,少爺路上一定要小心啊。”
李管家不太放心。
“李叔,鳳軒會派人來接應我們,路上應該不會有事,你別擔心。等我到了江城,再給你發電報。”
李管家點點頭。
“李叔,你也要多保重。我跟博雅說過了,如果有什麼難處,可以去找博雅,他與我在法蘭西相識多年,是極好的朋友,他不會不管的。”
沈懷景拉住了老管家的手。
主僕二人緊緊握著。
這一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
老管家是想跟著回江城的,但他又想給他的少爺留一條後路。
所以,他不能回去。
第二天一早,沈懷景一行人便踏上了歸程。
從廣州走水路回江城,一路逆水而行,船行較慢,不如下水時來得暢快。
老管家派了幾個人跟著,許博雅也不放心,也派了十來個人跟著,所以他們的隊伍也算不小。
軍醫官打了午飯端進船艙,沈懷景正在寫信。
“給少帥寫信?”軍醫官把飯菜放在桌上。
“嗯,馬上寫完了。”
沈懷景出來一個多月,給白鳳軒寫了十來封信,差不多是三天一封。
但是,也不一定。只要他想那個男人了,或者是睡不著,就會給白鳳軒寫信。
他的文筆很好,畢竟從前是想學文學的。
寫完最後一句,摺好信紙,塞到信封裡,準備在到達下一個碼頭補給的時候,把信給寄出去。
“馬上要到洛川了。洛川水寇匪患多,江上時有被劫船隻,看來明天,咱們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了。”
沈懷景吃著飯菜,與軍醫官說著路況。
“我剛剛也跟船老大聊過這事。他說上個月,他的船才被洛川的水匪劫過一回。好在是這些人要錢不要命,只要給錢,一般都不會傷人。只是,咱們這回帶的貨......”
東西裝船的時候,武器偽裝成機器零件,所以,哪怕槍支這種東西挺沉,船上的人也只當是鐵疙瘩。
而藥品則用棉紗偽裝在外面,除了有些藥品不能摔,也是為了讓人不起疑心。
“提醒大家都打起精神來吧!”
貨船走得比較快,原本以為第二天早晨才能進洛川地界,哪知道半夜就入了洛川。
沈懷景和軍醫官都沒有睡,一直盯著外面。
黑漆漆的江面上什麼都看不到,只能聽到機艙裡的機器聲。
“有煙嗎?”沈懷景輕輕地摩擦著手裡的槍。
軍醫官從口袋裡掏了煙遞給他,他拿了一支出來,遞到嘴邊時,軍醫官便把火遞了過來。
不過,他沒有點。
“算了!”沈懷景嘆了口氣,把煙又放回煙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