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景在許博雅的介紹下,總算是與彼埃爾搭上了話。
不過,這個法蘭西貴族傲慢得很,沒有把他這個鄉下來的土包子放在眼裡。
如果不是他說一口流利的法蘭西語,重新吸引了彼埃爾的注意,他們今晚也只能是碰個面而已,轉頭這個外國佬就不會記得他。
“法蘭西語說得很地道。你去過我的國家?”
彼埃爾看他的目光都跟之前不一樣了。
“我在法蘭西留學八年。”
“學什麼?”
“學機械,師從文森特教授。”
外國佬一聽這話,立馬笑了起來,還高興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哦,原來是叔叔的學生。沈先生,咱們很有緣分。”
人和人之間的關係就是這樣,不管是國人還是外國人,朋友、同學、師生、親戚,這樣那樣的關係交織在一起。
讓原本萍水相逢的人迅速拉近關係,靠的無非就是這些。
若是沒了這些,你想在一個人心中留下深刻印象,除非你特別厲害。
沈懷景自認為自己不是那種特別厲害的人,所以他不得不借用自己和文森特家族唯一的這點關係。
“我也沒有想到,能在國內遇到老師的家人。為我們的緣分乾杯!”
老管家遠遠看著沈懷景與那 個外國佬相談甚歡,而他卻沒有待多久,早早離開了許家的宴會。
沈懷景與彼埃爾聊得還不錯,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
在異國他鄉漂泊了八年,沈懷景太知道怎麼跟一個身在異國他鄉的人聊天了,所以每一句都能聊到彼埃爾的心坎上。
“沈先生,咱們真是一見如故。我真的沒有想到,在廣州還能遇到叔叔的學生。叔叔特別優秀,你是他的學生,你也一樣特別優秀。”
許家宴會結束的時候,沈懷景送彼埃爾上車,這個外國佬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意思。
“今天太晚了,過兩天,咱們一起吃個飯,好好聊。”
沈懷景自然滿口答應。
從前他父親或是姐夫跟這個外國佬做什麼生意,他不管。但現在,他想跟這個外國佬做生意。
送走了彼埃爾,沈懷景才下意識回頭找老管家,這會兒自然是找不到人了。
“李先生已經先一步離開了。”軍醫官在旁邊說道。
“行,咱們也回去。累死人了。”
沈懷景不喜歡應酬。
在法蘭西的時候,他沒什麼應酬。在江城,他也沒有應酬,有白鳳軒這個土皇帝在,他根本也不需要應酬誰。
今天費了些心思跟彼埃爾聊天,還真是費腦子,確實累人。
回到旅館,路過前臺,有工作人員遞了信封給他們,說之前郵局送來的電報。
沈懷景有些激動。
上樓的時候,一直緊緊抓著信封,回了房,來不及把有些厚的衣服換下來,就趕緊拆了信封。
電報上只有兩句話:媳婦,我特別想你。因為太想你,晚上都睡不著。
沈懷景看著這兩句話,嘴角微微上翹。
每一個字都那麼普通,連在一起,偏偏組成了最美最動聽的情話。
他的白鳳軒,他的男人......
他得快一點把這邊的事情辦好,然後能早一點回江城去。
至於說許博雅的婚禮,恐怕他是待不到那個時候了。
畢竟,他太想念白鳳軒了。
因為收到回電,他自然也睡不著。於是,已經半夜了,也照樣提筆給白鳳軒寫了信。
他不管這些信什麼時候能到白鳳軒手裡,但他想寫,他就要寫,然後寄給那個男人。
於是,展開的信封上又落了俊秀的小楷:軒哥哥親啟。見字如面。我在廣州,甚是想你。今晚去見了一個叫彼埃爾.文森特的人......
沈懷景洋洋灑灑寫下的長信,在第二天一早寄了出去。
傍晚的時候,李叔來了旅館見他。
在旅館的房間裡,二人相對而坐。
李管家換了一身普通的裝扮,與之前看到錦衣華服的李老闆,判若兩人。
“李叔想跟我說什麼?”
沈懷景看著坐在他對面,已經有十來分鐘,但一直沒有開口的男人。
“若是李叔沒什麼想跟我說的,那李叔來幹什麼?”沈懷景又問。
“少爺,關於從前的事,你都知道了?”
老管家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