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笙心內輕嗤。
這人大概是忘了,當年剛被賜婚時,他不知收斂仍舊尋花問柳,有一日醉醺醺的剛從花街出來,正撞上了她這個未婚妻,也不知是單純看她美貌便起了歹心,亦或是知道這是他認為有皇帝賜婚就可以為所欲為,竟直接上手就要將人拖走。
然後就被祁玉笙借力打力,甩出去摔了個狗啃泥。
如今地位不同,她不能光明正大的對皇帝動手,但也不會束手就擒就是了。
皇帝探身過來,卻什麼都沒抓到,沒維持住平衡,在臺階處踉蹌了一下,若不是旁邊的內侍眼疾手快過來扶住,就要往日重現,再摔摔個五體投地了。
但雖然是沒摔,卻也是狼狽非常,先前耀武揚威的勁頭霎時化作怒意。
這怒氣原本是衝著祁玉笙來的。
雖然沒證據她躲了,但他也不需要證據。
然而往前走的腳步又一次被絆住。
皇帝低頭,見是先前左手邊的宮女下床時手忙腳亂並未繫好腰帶,綠色絲絛垂剛好絆住了他的腳腕。
原來害他在前未婚妻面前出醜的是這個宮女。
皇帝的計劃被打亂,彷彿戲臺上陡然被斷了所有絲絃樂聲,愣在原地的角兒,雖然在場沒人敢出聲,但他已經聽到了滿堂倒彩。
他腦子裡的漿糊瞬間沸騰,反手將榻邊還冒著煙氣的香爐砸在了宮女頭上。
永安殿內,宮女突然遭難,額頭上瞬間血流如注,卻是不敢痛呼求饒,只死死咬著嘴唇,顫抖著跪伏於地。
皇帝還要再打,突然被一隻芊芊素手拉住了袖子。
“夠了。”
皇帝充血的眼珠子往後轉,對上祁玉笙平靜的面龐:“你要攔著朕懲戒這賤奴?”
祁玉笙只道:“何必在寢殿之中見血光,煞氣太重,也容易衝撞了龍體。”
皇帝鼻息間滿是她衣袖間透出來的檀香味,不算濃重,卻並未被寢殿裡帶著暖與豔的薰香與脂粉氣壓下去,叫人心內的戾氣也平和了幾分。
瓷白麵龐上的神情平和,倒真像是心念純白,一絲汙穢也無,只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