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州,夜幕低垂,天邊最後一抹餘暉也已被夜色吞噬。李甲與杜十娘相視一笑,決定在此停泊過夜,享受這難得的寧靜時光。兩人坐在船頭,桌上擺著一壺美酒和兩隻精緻的酒杯。
夜色漸深,月光如水般灑落,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泛起一片銀色的光澤。周圍一片寂靜,只有偶爾傳來的蟲鳴和江水拍岸的聲音。李甲舉杯向杜十娘示意,兩人輕輕碰杯,然後各自飲下一口美酒。
飲至半酣時,李甲忽然放下酒杯,望著杜十娘那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眸,提議道:“十娘,你歌聲如鶯囀般動聽,不如今夜在這清江明月之夜,為我唱一曲如何?”
杜十娘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她輕輕清了清嗓子,然後開口吟唱起來。她唱的是一曲《小桃紅》,那歌聲婉轉悠揚,如同天籟之音般美妙動聽。她的聲音在夜空中飄蕩,彷彿能夠穿越雲霄,觸及到那遙遠的天際。
李甲聽得如痴如醉,他閉上眼睛,任由那美妙的歌聲在耳邊迴盪。而此刻,隔船之人孫富也被這歌聲所吸引。他本是南京的豪富鹽商子弟,平日裡慣於向青樓買笑。此時聽得這歌聲如此婉轉悠揚,心中不由好奇起來:究竟是何人能有如此歌喉?
孫富站在船頭,目光穿過夜色,試圖尋找那歌聲的來源。然而夜色朦朧,他只能隱約看到對岸船頭的模糊身影。為了想見她一面,他動了一夜的心思,卻始終未能如願。
時至五更時分,忽然江風大作,彤雲密佈,狂雪飛舞。那原本平靜的江面此刻也變得波濤洶湧起來。整個世界彷彿被一層厚厚的白雪所覆蓋,銀裝素裹,美不勝收。
因風雪阻渡,船隻都無法開動。孫富一早醒來便推開窗戶假裝看雪。他抬頭間恰好看見杜十娘在船頭倒水。那容顏嬌豔、氣質高雅的模樣讓他瞬間驚為天人。他心中不由魂搖心蕩:這世間竟有如此美人!
孫富為了再見杜十娘一面,便站在船頭高聲吟起詩來:“雪滿山中高士臥,月明林下美人來。”他的聲音洪亮而富有韻律感,在空曠的江面上迴盪著。
李甲在船艙內聽得船外有吟詩的聲音,心中好奇便伸頭出艙尋看。只見一個年輕的書生正站在鄰船的船頭吟詩賞雪。他衣著華麗,氣質不凡,一看便知是富貴人家的子弟。李甲心中一動,便喊道:“請問這位兄臺尊姓大名?”
孫富聞聲望去只見李甲衣著不俗、氣質非凡便拱手答道:“在下孫富乃南京人士。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李甲也報了自己的姓名和籍貫然後說道:“原來是孫兄久仰久仰。”兩人便在船頭聊起了天來。他們先是談論了太學中的趣事和見聞後來又談到了各自的家世和經歷。孫富滔滔不絕地講述著自己家中的富庶和南京的繁華景象而李甲則謙虛地分享了自己在太學中的學習和生活經歷。
隨著交談的深入兩人漸漸熟悉起來。孫富見時機成熟便邀請李甲上岸喝酒賞雪:“李兄不如我們上岸找個酒樓喝幾杯如何?這江風大雪的船上終究有些清冷。”
李甲本有些猶豫但看到孫富如此熱情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便客氣地答應了下來。兩人一同上岸走不多遠便來到了一家酒樓門前。他們上樓後揀了一張靠窗的桌子坐下點了些酒菜便開始賞雪飲酒起來。窗外雪花紛飛而室內暖意融融兩人把酒言歡談天說地彷彿早已成為了知己好友一般。
酒樓內,爐火正旺,映照出兩人臉頰上的紅光。酒香四溢,伴隨著他們的話語在空氣中瀰漫。孫富舉杯,那琥珀色的酒液在燈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芒。
“李兄,你與杜姑娘的故事,真是讓我心生敬佩。”孫富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帶著幾分感慨和羨慕,“能有一位如此情深意重的女子相伴,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李甲聽後,微微頷首,眼中閃爍著溫柔的光芒:“是啊,十娘與我,經歷了許多磨難,才能走到今日。這份情義,實屬不易。”
“那李兄,你與杜姑娘的婚事,令尊大人可曾首肯?”孫富話鋒一轉,將話題引向了李甲的家事。
李甲長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眉頭緊鎖:“父親他……他並不贊同我與十孃的婚事。他擔心十孃的出身,會影響我們家族的名聲。”
“哦?”孫富故作驚訝,“竟有此事?那李兄打算如何應對呢?”
李甲端起酒杯,又飲下一口,然後緩緩開口:“我與十娘商量過,決定先到杭州暫住一段時間。待我向父親解釋清楚,再來接她回家。”
孫富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李兄,你這樣做倒是明智。只是,與令尊大人溝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