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兩人保持著相擁而眠的姿勢,嬴政醒來時看著懷裡仍在沉睡的書禾,整個人好似泡在蜜罐裡,心裡的歡喜止不住的往外湧。 他不願驚醒懷裡的人,小心翼翼的把胳膊在書禾頸下抽出。抽動胳膊時,翻動書禾的身子,卻發現書禾面無血色,再看他沒有絲毫痛感、不再腫脹的手腕,還有何不懂。 上次書禾為他清除病灶時,嬴政只是無法確認。此次再看他痊癒的手腕與書禾的蒼白的臉色,他懊惱昨夜為何睡的如此沉,不曾發覺書禾為他做了這些。 嬴政早已得知他的血液可助書禾恢復,起身快步找來一把匕首,手指劃破移到書禾的唇邊。 書禾半夢半醒間,不自覺的吞嚥著,片刻後,只覺得口中一股鐵鏽的味道,她無力的睜開雙眼,唇瓣上還帶著血跡,對著嬴政露出了一個蒼白的笑容,她推拒著嬴政的手指,示意不要再喂她吸食血氣。 書禾聲音很輕:“阿政,別這樣,休養幾日就會好的。你這個病症在我那裡,我見過有人患過此症,不好醫治的。”書禾知道嬴政這個病症已有好幾年,這個時代沒有先進的醫療水平,為他動用自己的神魂力量,她甘願的,更何況這個人他值得。 嬴政眼眶通紅,攥著書禾的手,找不到言語代替他此時的心緒。頭偏向一側,眼淚落了下來,看著氣若游絲的書禾他怕極了 :“以後不要為我再做此類事,與之相較我只怕失去你。對於你,”聲音哽咽住,“對你,我毫無辦法,一切皆無力掌控…”嬴政渾身透露著無措後怕。 有時為彼此默默付出,真的是不求回報的,可若付出得到對方尊重、愛惜時,會深感值得,是一種雙向奔赴。 吸食過嬴政的血氣後,書禾的狀態好轉了些。 書禾用力睜了睜眼皮不讓自己陷入沉睡,聲若遊絲:“阿政,去做你該做的事。我等你回來。”被嬴政緊緊握在手裡的手掙了一下,示意他快去。 嬴政明白他應當作何,點頭答應書禾。放開書禾微涼的手,替她掖好被角,看著她再次陷入沉睡。他眼眶依舊紅著,雙眸帶了太多的情緒,定定的看了書禾許久才離去。 他痛恨自己此時的無能為力,哪怕朝政中的困局都不曾使他如此的無措…… 麒麟殿王位上端坐的嬴政,心中一直惦念著寢殿的人,只是後來心思便被他強行拉了回來。朝臣散去時,他並未離去,命人喚來李斯。 書禾這次陷入沉睡與上次不同,她不知是在夢中,還是回到了現代。她看到躺在病床上她本人的身體,各個方面都被照顧的很好。她嘗試回到躺在床上的身體內,卻是徒勞。再想嘗試時,人已經醒來。 她自床榻坐起身子,揉了揉額角。夢中的場景任她如何回想,都無法憶起分毫,書禾也就不再為難自己,她準備起身,只是身體還未完全恢復,依舊渾身無力。便喚來寢殿外守候的侍女,扶著她去洗漱。 與此同時,趙姬的車駕已經快到咸陽門口。 今日回宮,本就是趙姬昨日臨時決定,繼而並未告知嬴政她要歸來。趙姬本就刻意避開嬴政迎接她,待嬴政收到郎衛來報太后回宮的訊息時,趙姬的車駕已然入了咸陽宮內。 郎衛來報時,嬴政正與李斯商討有關攻趙的籌謀。尚還未有定論,只好擱置,步履匆匆的去迎接他母后。 嬴政去往咸陽宮門的途中,一路上快步流星,奈何還是沒能趕得上。嬴政甚是不解,母后歸來為何不告知他,且車駕速度未免有些太快了。來不及過多的思考,即刻動身趙姬的甘泉宮。 趙姬所居住的甘泉宮,面積僅次於嬴政的章臺宮,正殿位於偏南的中間段,由夯土臺基上建築的高臺一點點建造而成,佔地廣袤。 嬴政來到宮門口,發現並無郎衛輪值。他一路沿著甘泉宮的迴廊穿過轉角來到正殿,忽而聽到偏殿傳來嬉笑聲。 這時一侍女同嬴政迎面相遇,連忙對著嬴政行禮,出聲大喊:“拜見大王。太后今日舟車勞頓,已經歇下了。今日怕是無法見大王了。” 不知是否因嬴政到來的緣故,偏殿的嬉鬧聲已終止。 嬴政頎長的身體站在大殿內,雙手背於身後,垂眸不知看向何物。片刻後袖袍輕甩,闊步離去。 嬴政走後不久,趙姬也不知之前在待在哪間殿內的哪個房間,這時也由一寺人攙扶著來到正殿的几案前。隨即陸陸續續的隨侍宮人,開始各司其職。 趙姬坐在几案前,端起寺人呈上來的蜜漿,圓潤殷紅的唇瓣輕抿了兩口,便放在几案上。嬌媚的嗓音自她口中傳來,道:“讓他稍待片刻都不願,他心裡還有沒有我這個阿母。怕不是被那個賤人蠱惑。”語氣不知不覺中帶出怨毒,“哼,看來當真是要好好的會一會這女子。對了,給韓國、魏國、齊國那邊可有回信?我兒大婚的人選,怎能不好好挑選。” 要說趙姬為何她是趙人卻不在她的母家擇選,只因當年嬴異人與呂不韋逃回秦國丟下她與嬴政母子二人後,她的母家全被趙國貴族殺害了。她雖是趙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