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的一個月裡,禮部欽天監等一直在籌辦太子的大婚事宜。遵循六禮,一切都已籌備妥當,只待迎親。 因是太子成婚,雖說不必與帝王大婚那般,但大婚當日也是不能親自迎親。由皇室宗親奉旨代為迎親。 黃昏時分,趙曦身著九旒九章的袞冕服,面如冠玉,威嚴持重,儀態萬方。種辛頭戴九翠四鳳冠,身著青色褕翟,繁複周正,尊榮貴氣。 兩人祭拜天地祖宗後,來到了重華宮西配殿,兩人的婚房內。行交拜禮,交拜禮畢。趙曦種辛二人雙雙坐於床前,行合髻、合巹禮。 “恭賀太子與太子妃新婚大喜。” 禮官等人領了喜錢退下後,婚房內就剩下了趙曦種辛二人。 婚床上下全部由紅綢裝點,仿若整個婚房內所有都渲染成了紅色,二人相坐其中;龍鳳紅燭的光亮映照在這一對新婚夫婦的周身,甜沁旖旎的氛圍瀰漫。 趙曦看著面容嬌媚,一臉羞澀的種辛,眼眸微暗喉結滾動,啞聲道:“辛兒,我已命人準備了吃食,你先墊墊肚子。”說著起身將種辛頭上繁瑣沉重的鳳冠取下,拇指輕輕揉了一下種辛額頭壓出來的印子。 他這一舉動,讓種辛下意識的全身緊繃。 趙曦看她這樣,溫柔的笑著安撫道:“用膳後,你且先去盥洗。孤隨後就來。” 種辛倏然將臉抬起,似嗔非嗔的瞪了趙曦一眼,隨即點頭:“好。” 趙曦沐浴後,闊步來到了婚房內,看到了沐浴更衣以後不著粉黛的種辛。她一雙玉手交疊規矩的坐在床榻前。聽到趙曦歸來,抬起了水潤眸子望向他。 “辛兒,我們安寢吧。” 婚床的紅帳輕輕滑落……流蘇帳內春風暖,心驚香玉戰,喘促乳鶯低… 宋仁宗知道他的身體撐不了幾年了。看著趙曦大婚,宋仁宗只覺得又放下了心中的一樁心事。 他的身體狀況不濟,近來幾個月他開始放手把朝中的政事交於趙曦,儘量不去過問。 許是太子趙曦與宋仁宗在朝中對待朝臣的方式,太過於銳利。但最終考慮到,這是下一任君王,再加上官家如今身體實在是不好,搞不好那一天就不在了。不敢與趙曦在朝政之事上硬碰硬,但卻可以在私下搞一些小動作。 這日宋仁宗,躺在軟榻上,看著諸位朝臣送來的‘肺腑之言’,一臉苦笑的搖搖頭。 “去,將太子請來。” “是。” 半個時辰後,趙曦趕來時,宋仁宗已經躺在軟榻上不知不覺睡著了。 趙曦動靜不大,安靜地坐在一旁等候,他看著他爹雙鬢的白髮,心裡不由感嘆。想起了他剛出生一歲多的時候,這個男人時常抱著他出入崇政殿,看著那些大臣們議事。眨眼這麼多年就過去了。 宋仁宗眼睫微動,片刻後睜開眼,看到了候在一旁的趙曦。 “曦兒,來了。怎麼不叫醒爹爹。” “不是也沒什麼大事,父皇難得能休憩一會兒。”趙曦淡淡道。 趙曦扶著宋仁宗坐起身,在他身後墊了兩個軟枕。 宋仁宗嘆息一聲:“曦兒,聽聞你現在有意改革科舉,此事還是不要操之過急,慶曆新政便就是個教訓。世家大族早已根深蒂固,一不小心……” 趙曦斂了斂眸子,長這麼大第一次打斷他爹的話:“父皇,兒臣有分寸。父皇安心。” “科舉本就是為了給朝堂增添新鮮血液,能夠有更多的人為百姓做事。只是現在朝堂之上的要職之上,哪個不是與世家有著盤根錯節。他們或許為官之初是有為百姓做事的心,可現在做的也不過是群黨之爭…” “說到能為百姓做實事的人,還是要靠那些背後沒有勢力寒門出身的官員。那些人反對改革也只是想繼續維持他們眼下的榮華富貴。他們的反對,在兒臣這裡無效,因為他們知道,兒臣根本不在意他們所說的那些言論。想用祖宗之法來彈劾兒臣,那兒臣自然也可以利用民聲,他們的名聲來說事。” 宋仁宗聽完趙曦這些話,神色複雜。唉,也罷也罷。他就這麼一個兒子,實在不行最後他來兜底吧。 很快,改革之後的第一次科舉考試開始了,朝中有些極力反對趙曦政策的大臣,沒幾日就被趙曦尋到理由罷免了官職,隨後一個個新人也被提拔上來,絲毫不曾影響到朝政。 科舉後甚至經常有大批的或抄家流放、或貶;被斬首的官員也不在少數。新換來的那些官員雖然都是以往名不見經傳的人,可這些人放在相應的位置上,反而做的比之前被罷免的那些人效果好上幾倍不止。 有一日的大朝會,宋仁宗發現這些被提拔上來的人,居然是前幾年趙曦還在資善堂讀書時就接觸過的人,又或者應該說是趙曦在那時就培養出來的。 福康公主與李瑋也在這年和離,福康公主之後也一直並未再嫁;趙曦把李瑋安排在王安石等人身邊做事,李瑋逐漸找到了他所擅長的領域,再後來的十幾年裡竟然為了百姓的生計立下的不世之功,被趙曦封為寧安侯。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