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曦今日一身淡藍色常服,整個人看起來好似溫潤無害。 趙曦對著苗貴妃行了一個小輩禮:“苗母妃。” 隨後看向了床榻處的福康公主:“大皇姐。” 苗貴妃看著溫潤有禮的太子,側身回了一禮:“既然太子過來了,你們姐弟二人說會話。” 說著,眼含惆悵的看了一眼福康公主就離開了。 趙曦在殿內找了一把交椅,撩起衣袍坐了下去。 “皇姐。” 福康公主抬起臉,滿臉的淚痕:“三皇弟,你來了。你能不能幫幫姐姐,去求求爹爹,不要讓我嫁給那人。” 趙曦看著面色蒼白,神色鬱郁的福康公主,愣了一瞬。 他沒想到,幾年沒見這個如太陽般的小丫頭變成了這副模樣。 他走向前,蹲下身子,與福康公主平視:“皇姐,你也知道父皇的旨意誰都不能改變,更何況明日便是大婚之日。”他不明白,這丫頭不願意嫁人為何早些時間不去嘗試勸解父皇更改旨意,現在才想起這事。不過,此時計較這些也沒用。 “皇姐,孤,我這次過來是來給你添妝的。喏,你看。”趙曦進門時,身後的張賢就捧著一個匣子,張賢快步上前把匣子遞上。 福康公主,吸了吸氣:“謝謝皇弟。”伸手接過了那個匣子。 趙曦不願意看到這個小姑娘這樣了無生趣的模樣,隨即想到什麼:“皇姐,你的公主府就在京城,而且聽聞父皇把公主府建造的極為用心。況且你是公主,除了父皇沒有人能再強迫你做什麼。” “嫁過去以後,不喜歡那人你就單獨居住在公主府,不見那人就是了。我給皇姐準備了四個有身手的女護衛,明日你出嫁時一併帶去,她們的身契就在這個匣子裡。” 趙曦原本給福康公主準備的這四個人是打算保護她日常安危的,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是如此鬱鬱寡歡。 福康公主止了眼淚,坐起身,搖了一下趙曦的臂膀:“我真的可以這麼做嗎?皇后娘娘跟母妃都告訴我,嫁人了不可以任性,要考慮皇家的體面。從沒告訴過我還可以這樣做。” 趙曦看著她的眼睛,笑了:“是啊,你是公主,你的身後有父皇有我。不用怕,也無需顧忌那些。”他的聲音不大,卻宛如堅實的後盾。 趙曦明白,他爹讓福康公主下嫁給李家,本就是為了維繫李家的榮耀富貴。既然事情起到作用,又何必在意內裡真正的相處是什麼樣子,總不能讓徽柔這個小姑娘什麼裡子面子都替他爹考慮全吧。 福康公主臉上終於露出一個釋懷的笑容,就好像溺水的人抓住被人拋下來的繩索,她得救了。 翌日,福康公主拜別了宋仁宗與曹皇后等人,隨著送嫁的隊伍帶著宛如長龍的嫁妝進了公主府。 趙曦作為福康公主的弟弟,理所應當在送嫁的隊伍當中。 趙曦看著徽柔面上沒有喜意,宛如一具沒有靈魂的傀儡一般,中規中矩的走完了大婚的流程。 趙曦臨走前,對侍奉福康公主的所有宮人,神色冷冽,肅聲道:“你等一切當以公主為首要,不可讓任何人怠慢了公主,遇事可以來東宮尋孤。” “是。我等記下了,請太子殿下放心。” 皇姐,希望你能找到屬於你自己真正的生活,而不是整個身心困在一片小小宅院裡,趙曦心裡喃喃道。 福寧殿,宋仁宗坐在御案前,手肘撐在桌案上,雙手扶著額頭。 “徽柔,爹爹知道你喜歡俊俏的少年郎,可成婚是大事,不是容顏俊朗就夠的。就當作為了爹爹,為了你的親祖母,爹爹不會害你的。”他內心複雜,一面覺得終於可以對得起母家,一面又只能犧牲女兒的婚事。 作為皇帝這個物種,他們是不會真的把全部的關愛只給到一個人身上的,不管多麼的疼愛你,在一些事情面前,總有成為被放棄的那一方。 轉眼春去秋來,今歲的大宋百姓日子好過了許多。沒有了前幾年西夏的歲幣,百姓納稅就少了許多。只是在宋仁宗跟趙曦看來,這還遠遠不夠,只因還有一個北遼。 大宋兵力本就不強,再加上騎兵的戰馬如今尚還在繁育中,就算是有黑火藥,可火藥製造的原料並非想象中那般容易收集,想要大舉進攻北遼,定然會國力大傷,只能緩圖之。 宋仁宗自從立趙曦成為太子後,就沒打算讓趙曦再去邊關。一是因為趙曦馬上十八歲了,該到了想看太子妃的年紀了;二是他如今的身體狀況不好,該讓趙曦快些瞭解接觸朝中的各類大事。 故而在這日的大朝會上,宋仁宗對著文德殿內的百官道:“朕身體每況愈下,思慮到國之一事不可無人處置,特命太子,可持玉璽於文德殿,分理庶政,撫軍監國,文武百官所奏之事,皆可由太子定奪。” “陛下,太子未及冠,且無經驗,如此安排是否太過草率。” “是啊陛下,還望陛下三思啊。” 趙曦就站在宋仁宗的龍椅下方,自然能夠把殿內這些朝臣看的分明。他嘴角扯著一抹笑,意味不明。 宋仁宗右手輕揉著太陽穴,被這些吵得只覺得頭都要炸了,厲聲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