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已過,東京城的氣候也越發的暖和。 六個月大的趙曦容貌越發的精緻,本身朱昭儀就是一個五官嬌豔的女子,宋仁宗趙禎也是一個儒雅的美男子。趙曦作為兩人的孩子容貌自然是不會差。 趙曦歪靠著乳母給他放在身後的軟枕,身下是鋪著厚厚的毛氈。 今日格外的暖和,趙曦踩在毛氈上腳丫子,也是光著的。 腳丫子一晃一晃的,好不愜意。 奶呼呼的臉頰隨著腳丫子的晃動,偶爾還會跟著顫動幾下。 候在一旁的女官看著他這副模樣,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而趙曦毫無在意。 趙曦來到這裡已有半年,他是宇文化及那些人口中筆下罪名無數的昏君暴君,為何能有轉世為人的機會。 有時他在想,眼前的一切是否都是夢境。 他回想他的上一世… 公元569年他出生在長安,是隋文帝楊堅和文獻皇后獨孤伽羅的次子,在他之前還有個親大哥。 他從小接受文治武功各類的薰陶,自然是有本事在身的。 十三歲被封為晉王,參與了平定南朝陳的戰爭,後又鎮守江南。 一母同胞的兄弟四人裡,說實話,那三人他誰都瞧不上,其中對那好大哥的不喜最甚。 他自認為自身有野心有能力,自然也就不甘在他那無能的大哥之下。 最終陰謀算計奪得了他想要的太子之位。 只是在這奪權過程中,他捨棄了太多,兄弟、親信、甚至傷害了父皇母后。 他自小性情便是複雜刁鑽,長大些便強壓下那縱情聲色的慾望;並非世人眼裡那般賢明。 只是擅長掩飾偽裝罷了。 幼時甚至為討得父皇母后的喜愛,他營造出為人穩重、賢明的形象 。 即位後他是想做出一番不世之功的。 改革制度、輕徭薄賦、立科舉,恢復了國子監、太學州縣學,讓更多人有讀書的機會。 他是如何走到最後那一步的呢? 是沒有安心治理國家,沒有讓這個戰亂動盪的天下休養生息;是大興土木,修建大運河、長城、洛陽城等工程,耗費民力民財,引起民怨。還是頻繁發動對外戰爭,三次進攻高句麗均以失敗告終,損失慘重。 最後一步步走向敗亡,無力挽回之下的醉生夢死,驕奢淫逸…… 不管那些人給他羅列了什麼罪名,他不願爭辯,只是有一點不假,他確實對不起百姓。 趙曦看了看他那又胖又短的雙手,那他此生又該當如何呢? 朱昭儀拿著趙曦的衣服過來時,就看到了這副場景。 小小的人兒,倚靠在軟枕上,眼睛微眯,眼角留下一行淚水。 朱昭儀眼眸中滿是慈愛,嘴角上揚,語氣輕快地輕聲喚他:“曦兒,可是睏倦了?怎得還流淚了。” 邊說邊走到趙曦身前,動作輕柔的用帕子擦拭掉趙曦眼角的淚水,將其抱在懷中,一下一下撫著趙曦小小的身子。 六個月大的趙曦的如今能簡單咿咿呀呀的表達他的意願。 趙曦窩在朱昭儀溫柔的懷抱裡,悶聲‘嗯’了一聲,只是聲音實在是稚嫩。 他這一世的母親毫無保留的愛著他,他不需要去爭、去搶、去演、去不擇手段的算計,母親也是全然愛護著他。 儘管便宜爹對他的關愛並不如母親那般純粹,可也確實用心在保護他。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著,自從那次宋仁宗將宗室在皇宮埋下的釘子清理了一番,後宮安穩不少。 說來也怪,皇宮本是風水寶地,可皇家的孩子在這裡總是七災八難的,可這各個宮裡的養子養女卻很少出事。 七月流火,御花園的花草依舊特別茂盛,給這沉悶的深宮中增添了一抹別樣的生機。 趙曦十個月大了,已經學會走路,只是堅持不了幾步遠。 這日朱昭儀帶著趙曦,身後跟著侍奉的乳母等人,一群人剛好走到水榭附近,打算進去坐一會。 因天氣炎熱,再加上趙曦現在很少讓人抱著,來到涼亭裡他安靜的依偎在朱昭儀懷裡。最近他在正在長牙的階段,手裡抱著一枚果子,時不時放在嘴邊磨牙。 朱昭儀看著小傢伙乖巧的小模樣,嘴邊笑容就沒消失過。 “曦兒,這果子甜不甜?” 白淨精緻的小臉,一雙溼漉漉的眼睛看著她。 “嗯。娘。” 小孩子聲音稚嫩,舉著胖乎乎的小爪子在石凳的果盤裡摸起一個果子,遞給了朱昭儀。 “娘。” 朱昭儀接過果子,摸了摸趙曦的小腦袋。 一陣嬉鬧聲由遠及近。 那些人來到水榭附近時,朱昭儀才看清來人是誰。 原來是福康公主帶著曹皇后的養子趙宗實,養女高滔滔一行人也來花園玩耍。 福康公主等人看到趙曦母子也在,幾人也進到水榭涼亭中。 “公主可要在水榭坐一會?”朱昭儀起身指向女官正在擦拭的石凳。 福康公主入座,趙宗實高滔滔幾人向朱昭儀行禮後也跟著坐了下來。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