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禾在一旁默默看著少年讀書,拋開其他不談,就這樣的場景很是令人賞心悅目。 半個時辰後,她發覺嬴政總是不自覺的去揉手腕的肌肉關節。書禾手肘撐著下巴:“嬴政好學,應是自趙國接回來以後大多時候手不離竹簡 ,可竹簡的份量並不輕,這莫不是得了腱鞘炎? ” 她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幫他揉一揉手腕,可伸手後發現自己就跟個阿飄似的,好像什麼都碰觸不到。 書禾本就來到這裡以後,很是不安焦慮。這種情緒積攢到現在,又因剛才的事,心態瞬間崩塌了。 從無聲垂淚,到嚎啕大哭,再到邊哭邊自言自語。 本就是一個十九歲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經此一事,也的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書禾帶著哭腔:“老師、許奶奶,...想回家。” 嬴政這次可以確定自己真的聽到了聲音,而且很清楚。是個女子的聲音,一直在哭。 嬴政眼眸微轉,手指輕點了一下桌案,帶著屬於少年時期低沉嗓音:“莫要哭了。” 書禾正在傷心的時候,聲音很是委屈:“不哭還能怎麼辦…” 嬴政心中很是疑惑,但面上依舊不顯,繼而問道:“你是何人?” 書禾因為哭泣的緣故,整個鼻腔有些悶悶的:“我...你能聽到我講話?” “嗯。” 書禾這才回過神來,有些激動:“那可太好了。” 嬴政端坐在書案前一雙銳利的眼眸看向身側的聲音處,嘴唇微泯:“你可否告知,你是何人?何故來此?為何只聞其聲未見其人。” 書禾此時也冷靜下來,她到底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才好。 事實,肯定是有一些不能對他說的,如果言明她是兩千多年以後的人,世人應該沒人能忍住不去詢問未來會發生的一切。最主要的是,書禾不認為她有改變歷史的能力,中國歷史文化的程序博大精深,並不是她一個人可以隨意改變的。而且,後人對於嬴政的評說裡,曾講過他少年時的經歷造就了他生性涼薄、六親不認、當斷則斷的處事風格,嬴政應當不會允許有未知且不能掌控的因素存在。哪怕這些判定書禾也明白不見得是真的...可.. 嬴政聲音平緩,手指摩挲了幾下腰間的玉佩:“嗯?為何不語?” 書禾整理了一下她雜亂的思緒,輕聲道:“我並不是這個世間的人,也不知道怎麼來到這裡的。甚至我也不知道現在我是個什麼狀態,大約是個靈魂體吧。”她的聲音越來越輕。 聽到這裡嬴政明顯能感覺到她的落寞、茫然。 書禾又想到如果把之前夢裡的經歷當做現實而非夢境的話,或許她之前就來過好幾次。 “之前我應當是也來過這裡幾次,只不過待在這裡的時間很短暫。” 嬴政眉頭上挑:“哦?竟是這般。”世外之人嗎? 嬴政繼續道:“你為何一直待在寡人身側?” 書禾一聽他自稱‘寡人’,而非前幾句對話時自稱‘我’… 她有些緊張不安:“我也不想一直待在你身邊,可是我只能離你三米之遠,也就是大約兩個你雙臂展開後的距離。一旦超過就會被一股莫名的吸力拉扯回你身邊。” 嬴政微微頷首,聲音裡帶著些許瞭然:“那你來此應有些時日了。之前寡人雖未曾聽到你言語,卻也並非全無絲毫感應。此時想來,那幾次寡人的感知是對的。” “除寡人外,可還有旁人能聽到?” 書禾老老實實的回答:“我也不知道,我來這裡每天都是圍著你轉,而且我也很少說話。” 嬴政想要了解更多,繼而再次開口:“那你可能觸碰到寡人?” 書禾心想合著這是害怕自己會害他。也對,看不見又不瞭解,怎麼能不防範。 嬴政的心思書禾猜對了一部分,因目視不到對方,嬴政的確對於書禾這個外來者有所忌憚,若對方做了何事,他自然也是無法知曉的。倘若被他人利用,防不勝防。 書禾小聲的解釋:“我什麼都碰不到 。正因如此,剛才才會情緒失控…” 正當兩人還在互相詢問時,或者說嬴政單方面詢問。寺人前來稟報,蒙恬蒙毅二人已將之前他命二人蒐羅的古籍帶來。 書禾跟嬴政的初次對話就這樣結束了。 書禾見剛好有人來,試探著詢問:“我們要不要試一下他人能否聽到我的聲音?” 嬴政思索片刻,想著就算他人能聽到這女子的聲音,對他也並無何不妥,剛好他也想驗證一番。 嬴政:“也可。” 蒙恬蒙毅二人進殿後,躬身行禮:“拜見大王。” 嬴政左手一揮,二人便起身站在一側,其中一人便將古籍呈於嬴政。 書禾也看向二人,心想這可是史書上記載的蒙恬蒙毅,她居然有幸見到。 此時她的哭腔已經退去,聲音清脆婉轉:“這,他兩個之中誰是兄長,誰是弟弟?” 嬴政仔細看著面前二人的反應,似是沒有聽到有人在講話一般。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