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秀全大勝向榮,趾高氣昂。 御林侍衛蒙得恩逢洪即叩,高呼:“洪天王威武。” 馮雲山聽者有心,遂命曾水源籌辦天王登基儀式,宣洪秀全為“天王”,洪天貴福為幼主。 登基禮畢,洪秀全以天王名義昭告天下,定國號為太平天國;軍稱太平軍;封楊秀清為左輔正軍師,領中軍主將;蕭朝貴為右弼正軍師,領前軍主將;馮雲山為前導副軍師,領後軍主將;韋昌輝為後護副軍師,領右軍主將;石達開領左軍主將。 洪秀全東鄉建國,周天爵、向榮等義憤填膺,決意拼死一戰。 天爵道:“洪賊妄稱王,誓滅之。三里圩至東鄉,逆賊連營十五里,吾一口吃不下;可集中兵力,先攻三里圩韋昌輝匪部。吾意,兵分四路,分進合擊。向軍門正面主攻;劉繼祖、張釗攻三里圩西南的東嶺村;張敬修攻三里圩西北的臺村,得手後南下東嶺,與劉張匯合,自南攻擊三里圩;秦定三率軍自北攻擊三里圩。周鳳岐、李能臣守護武宣,兼為策應。” 向榮道:“此戰不容有失,各軍設立督戰隊,臨陣退縮者,斬!” 大兵壓境,韋昌輝急向東鄉求援。 洪秀全道:“水來土掩兵來將擋,吾亦兵分四路,反殺回去。” 楊秀清道:“啟稟天王,清妖傾力一搏,不可小覷,不能硬拼。東嶺一帶,丘陵密佈,溝壑縱橫,設伏好地,可為主戰場。吾集中主力,先攻劉繼祖、張釗,圍而不殲。周天爵、向榮必救。吾可順勢將周、向裹入圈內,一併殲滅。北路秦定三部,羅大綱擋之。說完叫過蕭朝貴、羅大綱、曾天養、石達開等,一一囑託。” 劉繼祖攻東嶺,奇順無比,正覺不妥,蕭朝貴大軍殺出,將劉圍困。張敬修來援,反被曾天養包抄。向榮得知劉張吃緊,速來解救,又被石達開四千大軍裹入圈中。 向榮嘆:“又入賊套!和春、張國樑聽令,勿作糾纏,尋得張劉,合兵一處,殺出重圍。” 東嶺一戰,清軍折損千餘。向榮大呼軍餉不繼,兵士譁然,戰力驟降。 周天爵道:“爾兵每勝必得一兩銀,三文即躊躇!敗戰罰乎?他兵何置?為何不按原計攻防,反被牽鼻而動,致成此敗,枉戰。” 向榮道:“戰即戰,何來枉?吾將士血肉橫飛,吾亦負傷兩處,何枉?大人耄年戎馬,空口談兵,羞辱吾輩!” 周天爵怒:“向榮豎子,道光十三年,吾已歸班銓選,爾方一廝娃。今吾耄耋之年,何由爾輕率口舌!” 李星沅聞戰又敗,周天爵、向榮互相攻訐,只得抱病前往,折中調和。 李星沅道:“只說一事,賊若佔桂林,大家項上人頭,都將不保。向提督,可還有禦敵之策?” 向榮哼哼不語。 周天爵道:“屢攻不下,進退失據,難尋萬全之策。吾可於賊周圍,廣挖深溝,多建營壘,多設炮位,多存貨藥炸子,賊至則開炮,賊退則稍息。此為坐困,吾兵士囿於營壘,生則俱生,壘破則俱死。性命握於他手,尚可同心。” 李星沅道:“此方可用。吾即上奏吾皇,速派重臣精兵,待賊糧絕力盡,一舉殲滅。” 咸豐帝聞周、向不和,賊已坐大,痛心疾首。遂命文華殿大學士、首席軍機大臣賽尚阿為欽差大臣,特賜遏必隆刀,先斬後奏,遇事自斷;再撥庫帑二百萬兩,以備即用;副都統巴清德、達洪阿率京軍隨行,姚瑩、嚴正基分參軍事、糧餉;又調湖南在籍知縣江忠源、廣東副都統烏蘭泰火速赴桂。 賽尚阿知粵匪兇猛,前途叵測,恐一去不返,餞行宴上淚漣漣。 皇六子奕忻授業恩師、大學士卓秉恬泣曰:“賽中堂即將遠離京師,勞苦集身,吾輩不忍睹思,望不日克敵,凱旋早歸。” 曾國藩不齒,竊嘆:“巴清德、達洪阿能征善戰,姚瑩、嚴正基老成持重,江忠源嫩竹蓄根,向提督久戰成僵,烏都統戾氣貫虹,此賽大人重文怯武,何法調和千軍萬馬?千金之弩,輕於一發乎?” 肅順道:“滌生好興致。” 曾國藩道:“嚇死人了,虧是雨亭,吾之微言,兄聽否?” 肅順道:“可謂大義!吾皇諭遣,所有人中,姚瑩、達洪阿外,吾以為唯滌生所薦江忠源可堪大用。我們旗人多混蛋,賽尚阿甲,聖旨已下二十天,他媽的就不走,不管國家生死啊。想當年太宗帝時,我們旗人立馬射箭,百發百中;入林驅獸,虎見尚慄。爾今,教場練兵,鐵棍架鷹,嬉戲似童,已為常形。殊不知,國若一亡,合族全滅。” 曾國藩道:“江忠源可堪大用?” 肅順道:“滌生曾言,平生從未見過如此人才,吾以為,滌兄不會看走眼兒。” 曾國藩看著這個曾經“因亡所賴,斯亡以賴”之徒,竟心生幾分喜歡。 是日,曾國藩疏曰:臣每於祭祀侍儀之頃,仰瞻皇上對越肅雍,跬步必謹,而尋常蒞事,亦推求精到,此敬慎之美德也。而辨之不早,其流弊為瑣碎,是不可以不預防。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