樅陽計定,陳玉成、李秀成各籌兵馬,整軍備戰,忙個不亦樂乎。 滁州守將李昭壽不以為然,天天吃喝玩樂,時常擾亂民間,亦是不亦樂乎。 陳玉成幾欲殺之,李秀成寬於慈善不忤於物,不許。 李昭壽亦怨,諮稟李秀成:陳玉成既已與弟勢不兩立,弟便與彼溺戰三合,一決雌雄。且謂同鄉薛之元道:張樂行、龔得樹十萬之眾,賴吾牽針引線,方附天國名下。今張為徵北主將、鼎天福、義爵,龔為徵北正總提、蓋天義,爾還乃一答天義,吾何為?豫省文將帥,豫在哪?你我老家矣!毛也沒有! 薛之元知李秉性,道:既已置身火海,權且隱忍待之,切不可呈言語之歡,以鑄大錯。 李昭壽道:人挪活樹挪死,刀槍有眼,亂世隨性。 鑲黃旗蒙古都統、安徽幫辦大臣勝保聞,意欲招撫。 安徽巡撫福濟諮告勝保:李昭壽,德壞品差,為人不仁,實乃出爾反爾、見風使舵之小人。此廝,先乃捻匪,兵敗降我,復又索殺我道員、縣令及其下四十七人,此血海深仇,不為私怨,實乃公憤。公招此人,意欲何為? 勝保不以為然,遣人軟禁李昭壽妻、母,逼昭壽反水。昭壽水性楊花,旋即暗降,將樅陽決策和盤托出。 勝保上疏曰:李昭壽一股兇焰尚熾,查其所領二十四軍,眾以數萬。賊中推為勁卒。前擾江淮即其餘黨。現又為發逆所逼,竄踞全椒、滁州,勢極浩大。臣若徒以力爭,恐難遽操勝算。幸經臣前次設防羈縻,故李昭壽頓格頑梗之心,現欲輸誠納款,查其稟中所稱先獻滁州,後圖他策,若能盡如所言,則其黨羽數萬,不為我敵,轉為我用,即粵逆之勢愈孤,捻逆之氣亦奪,淮南皖北指顧肅清,是李昭壽之向背,實為全域性之關鍵。 咸豐帝諭可,授李昭壽三品頂戴,賜名李世忠,賞戴花翎。復諭福濟、李孟群、德興阿、翁同書等,賊逆樅陽之決,務必嚴加防範。 1858年7月3日,勝保赴清流關,李昭壽受降,然又以“桐城眷屬未盡來滁,心腹陳廣俊等尚在金陵”藉詞延宕,且曰九月必送滁等予公。 李孟群接旨,苦笑不得,圍攻舒城兩月,屢戰不克,既知賊意,又能奈何? 安徽巡撫福濟入皖四載,久戰成僵,入夏以來,滁州、來安、鳳陽、懷遠相繼失陷。諭旨未至,福濟既以病乞假。 咸豐帝怒斥福濟萎靡退縮、日久無功,遂褫其宮銜,命立來京。諭令李孟群署理安徽巡撫。 孟群接署撫聖旨,驚喜疊加,攻舒抑或入廬,躑躅猶豫間,陳玉成兩萬大軍已進抵中梅河,截斷舒城、六安之聯。 李孟群驚慌不迭,逐次抵防,苟求退路。 陳玉成求之不得,急令三河鎮守將吳定規攻二十里鋪,斷舒城、廬州之聯。滅李、解舒、攻廬,三管齊下。 翰林編修李鴻章丁憂在廬,知廬州難保,遂攜帶家眷,倉皇赴贛,尋兄避禍。 1858年8月20日,吳定規兵出三河鎮,攻擊二十里鋪,清副將餘應彪接戰即潰。吳定規再攻十八里岡,又敗副都統瑞麟;從十八里岡至大蜀山,紮營10餘座。廬州清軍已為釜中游魚。 李孟群懼,倉惶退卻。廬州無主,廬鎮兵勇,未及交鋒,既已敗散。 24日,陳玉成又克店埠,進逼梁園;李秀成一部亦自全椒攻至梁園近郊。 李孟群不戰而退,咸豐帝怒擼其職,諭令翁同書署理安徽巡撫,引兵拒賊。 翁同書接旨,進駐梁園,兵分兩路,反攻店埠、全椒,卻遭慘敗。翁同書收集潰殘,退保定遠。旋即上疏:定遠、合肥民情素悍,張橋以南土匪蜂起。定遠地貧城小,遙對清流關,東面逼近滁城,西南悉通廬郡,其北又為臨淮驛路。四面受敵,實已在賊圍中。臣分派官兵嚴密守城,並於城外結營四座,聲勢聯絡。 廬州驟失,定遠告急,咸豐帝詔命勝保為欽差大臣,督辦皖北軍政,安徽巡撫翁同書幫辦軍務,袁甲三督辦皖鄂贛三省剿捻軍務。諭令勝保即刻進擊廬州,不準避難就易。再諭湖廣總督官文,即刻傾兵入皖,應援勝保、翁同書。 勝保接旨,疏曰:刻下之勢,攻廬甚難。捻匪在北,粵逆在南,中間僅隔定遠一城,而壽州、六安亦極吃重。臣以一軍橫截其中,已屬腹背受敵,設有疏虞,其患不可勝言。皖軍疲憊,不獨李孟群一軍;各營將弁每至出隊,多方推諉,種種情形,難以悉數。微臣叩請,奏調都興阿、楊載福各軍迅攻潛山、太湖、安慶,抽撤東流南岸之兵並集北岸,力爭上游。再令李續賓一軍由英霍進兵,規取舒城、桐城,會合皖軍,以牽賊勢。臣當激勵將士,由北而南,設法先復滁州,應援東路;而後併力廬郡,節節進兵,肅清江北。 勝保疏罷,謂安徽巡撫翁同書道:鳳台練首苗沛霖,築寨積糧,拒捻御匪,保一方安寧,真乃奇才也;吾即奏請聖上,封苗五品知府,操練淮北團練。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