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啊你。有你這麼當爸爸的嗎?”喬明芙越想越怒,又在崔光熙的身上砸了幾拳。 那一腳崔光熙還沒反應過來,喬明芙又打了這幾下讓崔光熙生了幾分惱意,他想丁勝玫都沒說什麼,喬明芙卻在這張牙舞爪的越俎代庖。正想還手,只見喬明芙身後的傅思州雙眉一揚,崔光熙又訥訥的鬆開了拳頭。 “崔光熙,你做出來的事確實連畜生都不如。明芙打你,是心疼寶珠,這也是你該受的。”丁勝玫說完,大步朝住院部走去。 見崔光熙還愣著不動,喬明芙忍不住又要打,手一揚起卻被傅思州抓住了。 傅思州冷冷的掃了崔光熙一眼,“明芙,打這樣的人只會弄疼自己的手。不如讓他自己到寶珠的床前看看。他就會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 崔寶珠雙眼緊閉,就像是睡著了一般。可在場的人都知道她不是睡著了。圓潤的臉頰是因為驚懼而起的青白,唇色發白,眉頭皺著,寬大的病號服下插滿了各種儀器的管子,她埋在雪白的床單和被子中間,感覺不到一點生氣。錢秀莉搓著她的雙手,不斷的往她手心裡呵氣。“勝玫,怎麼辦?寶珠的手好冷。”她的聲音裡帶了幾分哽咽,摧毀了在場所有人的心理防線,就連傅思州聽得也不禁鼻子一酸。 “寶珠,我,我。”崔光熙走到崔寶珠的床前,忽然雙膝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錢秀莉帶著喬明芙和傅思州來到醫院走廊,將空間留給崔光熙和丁勝玫。 “他,怎麼會來?” 說到這裡喬明芙便氣憤難平,“他就是把寶珠嚇成這樣的罪魁禍首。” “勝玫不是帶我去抓人嗎?我一想多個人多份力量,就把傅思州也叫了過去,我們剛一到勝玫家,還沒想好怎麼引蛇出洞呢。崔光熙就來按門鈴,勝玫想他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的事發生的突然又蹊蹺,崔光熙突然到訪,就算他不是裝神弄鬼嚇人的人這事也和他脫不了干係。於是就讓我和傅思州先藏起來,她詐一詐崔光熙,結果崔光熙一聽到寶珠在醫院,問也不問原因就帶著勝玫來醫院。他這不是就露餡了嗎?” “爸爸把女兒嚇到住院,這也算是頭一遭了。”話音剛一落下,錢秀莉的眉頭又不禁皺了起來,“你們走後醫生來過,寶珠的一切體徵都正常。可她的樣子我們都能看出來並不好,我擔心這一嚇會讓寶珠的心理留下陰影。” “崔光熙這個混球。”喬明芙恨恨的一腳踢在垃圾桶上。 “寶珠,是爸爸對不起你。”崔光熙抓住床沿,慢慢的從地上起來,捧起崔寶珠的手放在手心中。“是爸爸不好,爸爸沒想過要嚇寶珠,爸爸只是受了小人的矇騙,寶珠醒來好不好?” 掌心裡的小手冰冷,好似握著一團冰塊似的。崔光熙慌了,他握著崔寶珠的手往他胸前貼去。“寶珠”崔光熙慢慢伏倒在崔寶珠的身側,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崔寶珠。可貼在他胸前的手是冰冷的,和他的臉相貼的小臉是冰冷的,崔光熙突然慌了,再喊一聲“寶珠”聲音已然沙啞,眼淚大顆大顆的滴落在崔寶珠的臉上。 崔寶珠的睫毛動了一下,接著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臉上的青白緩緩退去,嘴唇也恢復了粉紅顏色。 “爸爸,你為什麼哭了?” 崔光熙正想說話,眼淚卻流得更兇猛了。 崔寶珠醒來了,大家的心也放下來了。醫生檢查完之後說可以馬上出院。只這兩天要細心觀察,有問題隨時帶來醫院就行。 崔寶珠對崔光熙很是依戀,也不知是真的被嚇狠了還是許久沒見崔光熙的緣故。 喬明芙跺了跺腳,哪怕是最看不慣崔光熙的她,也沒有告訴崔寶珠崔光熙就是嚇她的人。 “寶珠乖。寶珠先跟媽媽回去,爸爸明天就去看寶珠好嗎?” 崔寶珠臨別時仍舊依依不捨的看著崔光熙,“爸爸,說好了你明天一定要來看我啊。” 崔光熙一口氣將車開到郊外,他從車裡拿出那件幽靈服和惡鬼面具,從兜裡拿起打火機把幽靈服點著了。崔光熙又隨手拾了些柴火,火勢騰得一下就燒了起來,他在火勢最大的時候把惡鬼面具扔到火堆裡。火勢升高,然後慢慢的變小。 當他在醫院的病床上抱著渾身冰冷的崔寶珠的時候,他真的害怕崔寶珠會再也醒不過來。陳總監給他一點點錢,讓他去整丁勝玫,可他只記得丁勝玫的不對,忘了她的好,更忘記了她是他女兒的媽媽。 他為了那麼一點點錢,差點害死了自己的女兒。喬明芙說得對,他真的是禽獸不如。 火勢漸漸小了下去,崔光熙在等到火熄滅之後捧起一捧土慢慢的撒在火堆上。他撒得很慢,似乎不止是在掩埋一個火堆,而是將過去的自己埋葬。 從今天晚上開始,那個懦弱自私,無能沒有擔當的崔光熙已經死了。 確定最後一顆火星子也滅掉了之後,崔光熙才駕駛著車輛離開。 喬明芙的店面再次裝修已經進入了尾聲。再過兩天就能正式開業了。喬明芙心情大好,坐在快要裝修好的店面裡和傅思州商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