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明芙還記得她第一次看見銀灰色的包身時,從眼底深處生出的震撼,她還記得店員給她介紹說這是整個江城都只有兩隻的貴婦包時,她從心底裡生出來的渴望。 她曾那樣小心翼翼的期盼著,她也曾欣喜若狂的以為,他將要給她平等的站在他身邊的權力。 她揣著那份渴望,她甚至開始設想該怎麼照顧任威已經開始步入老邁的身體,該如何去補償那個素未謀面卻實在無辜的女人。 可就是下一刻,任威生生的打破了她的渴望,並生硬又堅決告訴她,她不配。 沒有人知道那一瞬間,喬明芙心裡的苦澀。好像難受整顆心都碎成粉末,她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黃連包了滿嘴,有苦不能說了罷了。 而現在,任威卻將這個包送到她面前,並且還說出他們以後一起養育星野的保證。這樣看,他是有歉意的吧! 可他歉意卻在懷疑她的感情,任星野的出身之後得來的。 “老任,我不需要這個。” 任威看著被喬明芙蓉推過來的盒子,臉色變了一下,並沒有接,那個從茶几上拿起的盒子又被放回茶几上。 “老任,我覺得我們該好好談談。” “是不是錢不夠花?我每個月再給你加三萬,指甲很久沒做了吧?美容院很久沒去了? 上次在幼兒園門口看你和別人挺熟的樣子,你要是覺得做美容無聊,就帶朋友一起去聊聊天。反正也就是多充點錢的事 。” 任威揮揮手,卻始終不敢看喬明芙的眼睛。 “不是這件事。”喬明芙很迷惘,其實前路對她來說並不明朗,但她卻清楚的知道,她不求婚姻,不求錢財生下任星野,只是單純的為了任威。她沒想過未來怎麼辦?她只想到她愛他,她想讓他高興! “那我以後多陪陪你們,我也聽人說過,男孩子更需要父親的陪伴,勇敢,無畏,堅強這樣的品質只有父親能給兒子。” “也不是這個。老任,我想和你分開。”喬明芙有一瞬間的怔忡,她以為說出這句話很難,都說有了孩子的夫妻分離,對雙方來說的都是剝皮抽筋一般的痛苦。 喬明芙又想起來,哦,他們沒有結婚,自然談不上夫妻兩字。她說的分開,不過是不在他的羽翼下生活,帶著星野搬出去。 任威足足愣了一分鐘,“你說什麼?” “你要錢有錢花,孩子送到幼兒園,家裡還有保姆做飯洗衣幹 家務,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先生,太太說錯話了,你別放在心上,她畢竟還年輕,心裡一時想不明白也是有的。”在廚房忙碌的梅姨聽到動靜放下手裡的活計跑出來。 任威顯然沒將梅姨的話聽進耳朵裡,他的手指仍然離喬明芙的臉很近,好像稍近一些,就能戳破她臉上的浮腫。 “包,衣服,首飾。哪樣我少了你的?”任威的手最終還是扣到喬明芙的腦上,他扒著喬明芙的腦袋將她往窗邊拖,當他發現他不能輕而易舉的做到時,他又改為拉著她的頭髮將她往窗邊拖。 頭皮傳來一陣刺痛,喬明芙去打任威的手,梅姨見狀忙過來攔,“太太,你快向先生認個錯,說你一時想岔了。” 喬明芙的嘴巴張著,卻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認錯?她會以為自己有錯?我就是對她太好了,以致於她不知人世艱難。”任威憑著胸口憤怒,將喬明芙一把甩在落地窗邊,喬明芙的手腳磕在地上,血珠汩汩冒出,她一聲不吭,正要站起來,任威一把抓住她的頭髮,迫使她用這樣屈辱的姿勢朝下看。 “你看看有多少女人,一個月為掙幾千塊奔波勞碌,又有多少女人一家三代擠在一間小房子裡憋屈受氣。還有多少女人無論驕陽似火還是大雨傾盆,整日騎著個電動車。 你呢?你吃好的,用好的,住好的,開好車,你以為這些都是憑你自己的賺來的嗎?還不是我給你的!” “你自己好好想想!”任威掌心用力,將喬明芙腦袋往下按,喬明芙咬著嘴,倔強的往上抬的眼將任威粗厚下巴臉上抖動的肥肉盡收眼底。 “太太,你就向先生認個錯吧。 ”梅姨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臉上老淚縱橫,她站在任威和喬明芙中間,卻不敢伸手去撥開兩人,渾濁的眼淚淌過嘴角深刻的紋路,昭示著生活的苦難。 “太太,聽我的,向先生認個錯,先生沒說錯,你的日子比多數女人好過多了。”梅姨又抬起頭用仰望的神情勸任威,“先生,您是做大事業的人,這大男人不和小女人計較,太太還年輕,她腦筋轉不過彎來。再怎麼說,她也是星野的媽媽。您不看別的,就看這個。” 任威重重的“哼”了一聲,甩手離去,那隻價值不菲的包被他留在茶几上。 “太太,”梅姨從藥箱裡拿出棉籤和紅藥水給喬明芙手腳破皮處消毒, “你不該跟先生說要和他分開。” “你說你,好吃好喝好穿的。十指不沾陽春水。這不都是託先生的福嗎?”梅姨見喬明芙不言不語,嘴角一捺,“太太,先生給星野做親子鑑定,是挺過分的。” 喬明芙緩緩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