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落先是一愣，隨即突然笑出聲來。 “笑什麼笑？不知道那碎片離你脖子就差一點了嗎？”林夢然罵罵咧咧的：“我靠，再晚點我們真就只能看到你的屍體了。程落你下次再這麼玩我絕對退隊，心臟病都能被你嚇出來。” 身旁夜凝也緊盯著程落，眼神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憤怒許多：“你再一次沒有守諾。” 程落乖乖地比出三個手指頭髮誓：“下次絕不這麼幹了，我保證。” 林夢然狠狠地拍了一下她的腦袋瓜：“發誓有個屁用，每次都不聽話。打傻了是不是？還在那兒笑。” 白光散盡，眼前景色終於清晰，然而隨之而來的卻是一片嘈雜聲響。 “哎呦，這……你們幹嘛呢？”媒婆拿著手絹焦急地直跺腳。 “人家好好的大喜日子，你們在這兒搗亂，新娘子都被……” 三個人以一個仰頭的姿勢摔在地上，三張漂亮臉龐相視一眼，坐起來一看。 花轎被人掀起了簾子，一個歪頭的紙人新娘用一雙畫出來的眼睛看著她們。 她們回到了最初來到的那個時空。 村民們圍在門口憤怒道：“她們闖入現場破壞了婚禮，還在新郎之前掀開了新娘蓋頭，這是大大的不吉利！” “把她們轟出去！她們不應該再進莊村了。” 幾個人過來要把三個人抓起來帶出去，夜凝首先翻身一拳照著那人肩上一擊，將人身形打歪，程落和林夢然藉此機會起身。 三人站在一起，目光掃視周圍村民。 程落看向站在一旁的劉傑雄。 “你的新娘是誰？” 劉傑雄顯然沒料到程落會如此問。一時愣住了。 他對眼前這個他從未見過的姑娘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有些熟悉、有些隔閡、有些信任，也有些……害怕。 因此不知怎得，他說道：“你也許……並不認識……” “小蝶兒，是她的名字嗎？”程落說。 夜凝和林夢然同時看向花轎裡的新娘。 “那是……小蝶兒？！” 杜能再睜開眼，發現他回到了院子裡。 村民圍到新郎家門口，正吵吵嚷嚷的說著什麼，甚至有越來越激烈的趨勢。 杜能環顧四周，發現那些在上個時空死去的玩家並沒有同樣回來，他們消失了，無影無蹤，人間蒸發一般。 然後他又看到了悠悠轉醒的孟默。 他幾乎是衝上去直接就給了他一拳。孟默還沒有清醒過來，迎面捱了他一拳倒在地上後反倒是徹底清醒了。 “好樣的，和程落聯合起來對付我。程落教你的嗎？沒有你願意怕是也不能讓你這麼聽話吧，那傢伙最會操縱人心了。” “她沒有操縱我。”孟默爬起來，第一次反抗杜能：“就算是，那也是在我清醒的狀態下，我願意讓她操縱。” 杜能聽出孟默是在嘲諷自己不經過他同意擅自使用迷幻香。 “翅膀硬了。但你別忘了你現在還沒有脫隊，我還是你的隊長。” 他說完這句話，看向房裡。程落在裡面，他衝破村民圍攏的圈層，試圖進去。 劉傑雄對程落認識小蝶兒這件事顯然十分驚訝。他又露出了和前世一樣的表情。 這一次，程落的心情真的很複雜。 三個時空，不同年齡的同一個人，他的新娘始終是小蝶兒。 可一個時空的小蝶兒埋葬在墳墓中；一個時空的小蝶兒不見蹤跡、只是有個紙人替身；還有個時空，那大約是最好的時空，他們即將結婚，只是程落可能再沒有機會參加。 “很抱歉毀掉了你的婚禮。”程落說。“但你會有更好的。” 程落雲裡霧裡的話讓他聽不明白。 “而且，雖然我知道，破局的方法可能還是在你的身上，但這次，好像不一定真能下手了。” “所以，我大約想到了別的方法。” 杜能的“香水師”並不是什麼強悍的高攻擊技能，所以花費了好長時間才終於從那堆圍著的村民中衝出來，可他一眼就看到了程落拿起桌上的一尊小神像。 蓮花臺，女性面容，半喜半悲，栩栩如生。 杜能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要做什麼。 可他還沒來得及阻止，就看見程落乾淨利落地一摔。 清脆的一聲響，重量卻彷彿整個世界都聽見了。 世界再度開始再度變形、扭曲。直至白光再次覆蓋住全村落。 劉傑雄、媒婆、村民、還有整個世界。 “果然……”白光中，程落的聲音異常的明顯。輕飄飄的，像白光一樣飄渺。 “這個時空也是一場夢境。” 還留有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 “究竟哪個時空才是真的呢？” …… 杜能有點受夠白光了。 似乎每一次白光的出現都預示著，他又失敗了。 又一次敗在了程落手裡。 又一次又一次又一次又一次…… 這片白光像是一個保護區，終於讓他得以將那些扭曲的怒火宣洩出聲，杜能估計自己應該會再次跌入一個全新的時空，在那之前他決心發洩自己心中自三輪遊戲開始的……積攢很多讓他發狂的負面情緒。 但在這其中，他隱隱感覺自心中升騰出的另一種情緒蔓延心頭。 而更關鍵的是，這股情緒的源頭不是因為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