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能覺得自己頭痛欲裂,像是有人在上面扯著自己的腦袋,簡直是鑽心的疼。 怎麼回事??自己怎麼死了?! 這是一個讓他不能接受的現實,本該平靜輝煌的過去轉眼間充滿了謎團,一切只因為結局模糊不清,甚至錯綜複雜。 記憶在腦海裡不斷重疊交合,杜能捂著頭覺得腦袋像炸了一樣。 “你是怎麼進來遊戲的?”林夢然曾經問道。 彼時還是在程落沒有醒之前,林夢然的詢問讓他回想到了自己不曾在意的開始。 “我想想……”他手背撐著下頜,隨意說道:“好像是上大學後周末放學回家,開車的時候不知怎地眼前一陣白光,再醒來就在這裡了。” 他倒是對此不在乎:“不是說贏到最後能許願嗎?既然如此還著什麼急。” 他自信自己會是遊戲最終的勝利者,既然如此就當這是讓人生變得更好的小插曲。 他出生以來應有盡有,他自認沒有什麼願望想要實現,因為他想要的都會得到,不論過程如何,結果都會是他想要的。 可如果,連這場遊戲的最開始都是一個騙局呢? 他現在只想知道自己是真的死了嗎? 他是死了以後才來到這個遊戲裡的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如果是這樣的話…… 那他是怎麼死的? 是什麼導致了他的死亡? 周圍場景驟然漆黑,星星點點的燈火林立兩側,杜能扶著頭,看著少年從教學樓裡走出來,紅線和他的手指系在一起。 這是他進入遊戲的那天晚上。 他剛剛從教學樓出來,因為明天是週末,他準備去外面住。 父母在他考入大學後在當地給他買了一套房產和一輛車,杜能記得,那天晚上,他結束完週五最後一節課,就準備開車回到父母購置的房子。 眼前和自己容貌別無二致的少年按照自己的記憶軌道往校門口走,然而只走了幾步,就突然停住了。 他從口袋裡掏出嗡嗡振動的手機,劃開螢幕接通。 這不是他記憶中的場景!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沒有接到電話,可如今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因為這一通電話改變了。 “嗯嗯……哦,他來了?”杜能摸了摸下巴:“我還以為他膽子那麼小,聽到我們叫他會嚇得屁滾尿流呢。” “去,怎麼不去。這麼好玩的玩具,上了大學也不能放過啊。” “老地方是吧?行。先陪他玩一玩,我馬上到。” 杜能看著自己掛掉電話,腳步一旋,轉頭離開校門口往校園裡走去。 杜能如雷轟頂。 是從這裡改變的……他人生的結局就是從這裡改變的! 就像是命運的岔路。如果他沒有接到電話,乖乖地驅車回家,也許他就不會死,更不會進到這個遊戲裡。 那通電話到底說了什麼?! 他想不起來,就只好跟上前面自己的身影。 校園最深處,教學樓背後一處沒有監控的地方,老遠便能聽見惡意的嬉笑聲和罵罵咧咧的髒話。杜能看見自己向他們招手,姿態隨意見怪不怪。 “我以為你考到了別的學校。沒想到啊沒想到,兜兜轉轉我們還是到了同一個地方。” “雖然不在一個學校,但是我很想你啊。” “以後我們常聯絡吧,班長。” 躺在地上被踹得滿身腳印的青年掙扎著起來,杜能看不清他的臉,只覺得那人目光鋒利,帶著強烈的恨意。 他難道就是被這人殺了?! …… 夜凝躺在白光裡,靜靜地閉上眼睛。她像是要與白色融為一體,只有手中的紅線鮮豔奪目,是這純白中唯一的明色。 夜凝恍惚間覺得自己回到了一個異常熟悉的地方。 氣味。感覺。某個熟悉到甚至讓她產生厭煩的地方。 她猛地睜開眼。 頭頂燈毫無慈悲地灑下光束。 “讓一讓!讓一讓!” 滑輪在走廊地板上迅速滑動,幾個醫生護士圍著一架醫用擔架穿過夜凝透明身軀,目的地是走廊盡頭的手術室。 手術室紅燈亮起沒多久,護士走出來同一對中年男女說了什麼。 “這是病危通知書,我們會盡力搶救,但需要家長在上面簽字。” 女人抖著手,泣不成聲地在通知書末尾簽字,眼淚砸到紙張上暈溼了一片。 夜凝恍惚間想起了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紅燈終於熄滅。中年男女猶如等待審判,而宣佈審判結果的醫生緩緩走出摘下口罩。 “幸虧這次發現的及時,所以病情控制住了,回去以後多療養,應該還能再堅持一段時間。” 中年男女難掩激動,握著醫生的手哭著說謝謝。 夜凝感受不到他們的激動和喜悅,夜凝只覺得很累。 被推出手術室的那一刻,夜凝湊上去,低頭看了看病床上的人。 青白手背還輸著滴液,血管密密麻麻分佈的針眼是每天輸液後未消下去的證明。呼吸機讓少女的呼吸得以清晰可聞,不然的話怕是輕淺的要一碰即斷。 頭髮已經掉光了,各種藥劑和儀器化療也讓少女不能或者說沒辦法留下和其他人一樣烏黑的髮絲。面龐削瘦,臉側凹陷,烏青的黑眼圈和沒有血色的嘴唇都是最典型的病人特徵。 這副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