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紀陵這位瘟神,姜酒繃緊的神經總算放鬆下來。 本來她就社恐,還要面對著這種對她惡意滿滿的人,姜酒的心情可想而知有多糟糕。 不過因為紀陵的來臨,屋子裡沒有其他侍女存在,姜酒也就趁機讓小靈熒在房間裡飛了一圈,看看有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 “主人,這房間應該是紀陵本人的寢宮。” 蒐集情報的小靈熒迴歸姜酒身邊,開始彙報。 “?” 這個訊息讓姜酒極其無語,紀陵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紀陵把你囚禁在這裡,應該是想展現他有多愛主人,多寵溺主人。” 小靈熒說的頭頭是道,姜酒覺得她有點被說服了。 “所以,他在給自己打造一個深情人設?告訴六界,我們之間是兩情相悅?” 姜酒摸了摸下巴,他這樣做肯定不會只是顧及名聲。 按白澤的說法,他曾經違背天命,將上下界封鎖,那時候他的名聲就已經差到一定程度了,按理來說,現在整個九重天應該都對他相當不滿。 所以打造深情人設毫無必要,那他是想做給什麼人看嗎? 或者說,他想要矇騙的物件,根本連人都不是。 “主人,現在怎麼辦?” 小靈熒只關心主人的安危,對其他的事情都不在乎。 “沒事,我已經有破局的辦法了,只是還得留個退路。” 姜酒也不敢完全信任心魔,再加上大婚當日,不一定會發生什麼。 如果蕭念重,赤禮他們都應邀在列,說不定等不到結契儀式開始,現場就會亂成一鍋粥。 再加上... 之前偶遇的仙人洞府中,那個指向性非常明確的絲帛,雖然赤禮將絲帛從她手中抽走了。 但姜酒依舊把那些畫記在了腦子裡。 包括神女祭天的前一幕,仙尊易位。 有人會殺掉現任仙尊紀陵,成功登上仙尊之位。 結合遊戲的劇情,那這個人只能是紀塵。 如果這一幕就發生在大婚當日...... 那她的心魔會不會一怒之下衝上去把紀塵殺了啊? 雖然她不太清楚心魔的真實實力,但冥冥之中,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魔相當強大。 它就像是個沉睡的活火山,讓她完全爆發出來,連她本人也無法想象會發生什麼事。 就算是紀塵..... 姜酒默默嘆了口氣,她被困在紫霞仙宮裡,有許多變數無法控制,現在只能指望到時候情況穩定點,讓心魔有下手的機會。 ... 絕天宗的宗門禁地外,紀塵修長的背影直立,目光平靜的看著封印結界。 就這樣安靜的注視著,他的眸光深邃,原本茶色的眸子從收到仙尊大婚的訊息以後,就完全化作了淡金色,一直維持到現在。 他彷彿在透過封印看向裡面試圖衝出來的遠古邪魔,他鎮壓這裡的時間已經久到數都數不清。 天下蒼生的性命都在他的肩上,不可有七情六慾,不可自私自利。 如今,在他能卸下擔子之時,心愛之人卻要與其他人大婚。 紀塵眼中染上名為自嘲的情緒,與他清冷出塵的容貌格格不入。 高嶺之花心甘情願為愛走下神壇,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結束了.....” 一聲低語無人聽見,無人得知,就這樣消散於天地之間。 紀塵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後山禁地的封印,毫無留戀的轉身瀟灑離去,如同在做告別一般。 情緒波動大亦有好處,他能感受到身體裡靈力的劇烈湧動。 現在正是適合飛昇的日子。 剛好,他也準備了賀禮,要親自為仙尊紀陵奉上。 紀塵漫不經心地想。 經歷過三長老叛變,絕天宗好不容易消停下來,大長老看著從禁地中走出的紀塵,連忙上前,眉宇間的憂愁散都散不去。 “掌門,您真的....” 大長老對上紀塵那雙淡如琉璃的雙眸,嘴邊的話像是被卡在嗓子眼裡,但他最終還是咬咬牙,將話說完。 “您飛昇自然是好事,但若是因為姜酒,您此行兇多吉少。” 紀塵的天賦他都看在眼裡,若不是上下界封鎖,以紀塵的天資,早已飛昇不知多少歲月。 但剛剛飛昇的仙人終歸實力上與仙尊差距太大,如果掌門想要和仙尊爭人,在大長老眼裡,那就是堪比送命的行為。 “那又如何?” 紀塵淡淡的反問道,眸色愈發淺淡,顏色已經接近白金。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現在情緒波動有多大,幾乎已經接近崩潰爆發的邊緣。 “掌門,其實弟子姜酒嫁給仙尊也算是個好的歸宿,您真的沒必要....” 大長老自認為他是好心,誰知下一秒,紀塵的劍光就已經貼近了他的脖頸,紀塵只需要稍稍用力,他的人頭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歸宿?” 紀塵嘴裡神經質似的,反覆咀嚼著‘歸宿’二字,語氣越發詭異,聽的大長老汗毛直立。 “她的歸宿,只能是她選擇的人。” “而那個人,也只能是我。” 大長老額頭上的冷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滴落,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癲狂狀態的掌門。 沒有人知道,一個被大義束縛久了的人,一旦擺脫枷鎖,會變得多麼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