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林是狐狸的狩獵場,入夜以後,姜酒能很明顯的看見赤禮的雙眸微微泛著紅光,獸瞳裡滿是侵略性。 尤其是他現在正在看著自己,姜酒總有種要被咬住咽喉的感覺。 姜酒只能儘量忽略掉身後的目光,強裝鎮定。 “什麼人!” 半山腰傳來巡邏山賊警惕的聲音,顯然是聽見了姜酒一行人行動的聲音。 “你爺爺。” 蕭念重冷笑一聲,那山賊連說第二句話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抹了脖子。 鮮血飛濺而出,只是月色之下,姜酒只看見一道血光。 “前面不遠處。” 姜酒指了指那巡邏山賊來的方向,對佛絳說道。 “嗯。” 佛絳微微頷首,藉著月色,殺戮開始了。 其實姜酒沒有出手,只是站在旁邊默默的看著佛絳,蕭念重和赤禮。 按理來說,佛絳和赤禮都並非嗜殺之人,今日卻格外活躍,偶爾他們之間還會對相互挑釁的對視一眼,就像是在比賽? 這個猜測讓姜酒整個人都不好了。 姜酒安靜地站在角落裡看他們殺人,老實的像個鵪鶉。 她哪敢說話啊。 至於那群山賊? 受害者都沒說什麼,她一個外人有什麼發言權,這事就這麼算了吧。 姜酒默默在心裡把自己封為‘清湯大老爺’。 忽然,耳邊傳來佛絳儒雅溫柔的嗓音,姜酒才慢吞吞抬起頭來。 “姜施主,此處有隱藏密室。” 佛絳一身月白袈裟滴血未沾,慈懷悲憫的臉上也都是溫和的笑意,若非姜酒剛才看見佛絳出手那麼兇殘,她說不定會把佛絳當成人畜無害的小和尚。 “你.....聖子不先教化一番嗎?” 姜酒雖然不關心欺男霸女的山賊死活,但還是有點關心佛絳的佛道的,便沒忍住問了一嘴。 畢竟現代的佛教講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都是先盡力勸降,要是失敗了再另說。 和佛絳的這個行事風格,相當之不一樣。 可他身上現在也沒有墮邪的氣息,甚是奇怪。 “他們需要向佛祖懺悔,而貧僧要做的就是送他們去見佛祖。” 佛絳雙手合十,擺出十分虔誠的姿態,對姜酒的話也並不意外,非常淡定的解釋了他剛才的行事動機。 “額,聖子說的是。” 姜酒的思維宕機一瞬,甚至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姜酒感覺她的大腦好像萎縮了,佛絳說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但就是哪裡不對勁。 “嗯,施主理解便好。” 佛絳微微頷首,轉而又將話題引到了密室上。 “這山賊老窩裡有一處隱藏密室,要隨貧僧去看看嗎?” 說著,一旁處理山賊屍體的赤禮也朝兩人走來,手裡拿著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化屍水。 姜酒瞟了一眼那化屍水,心裡不由得打怵。 這也就是餘子墨不在,不然這殺人滅口,毀屍滅跡,魂飛魄散的全流程就都安排上了。 山賊遇上他們,也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我也好奇裡面有什麼。” 赤禮笑吟吟地將化屍水收了起來,邊走向姜酒邊說道。 只是看著姜酒眼神總覺得很意味深長,叫姜酒害怕。 ‘他是想殺了我吧?絕對想殺了我吧?!’ ‘夠了,絕望魔女,不要再散發絕望了!’ 姜酒搖搖頭,將腦袋裡的東西驅逐出去,顫顫巍巍的應下。 “那就去吧。” 姜酒假裝淡定地應下。 她每分每秒都在安慰自己,這叫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才不是從心。 ... 密室的燈昏暗,四人走在通道之中,不得已相互貼近。 其他三人都神態自若,現在渾身難受的人只有姜酒。 因為她能感覺到,有一條毛絨絨的大尾巴,正在若有若無的蹭著她的手腕,還試圖纏上來。 “...” 很好,姜酒能確定現在赤禮應該不是想殺了她了。 就是赤禮竟然當著另外兩人的面,調戲她,真是離譜。 她不僅能感覺到狐狸尾巴在纏著他,還能感覺到蕭念重正試圖抓住她的手。 只有佛絳還算老實,什也沒做。 “這密室看上去有些年頭了,莫不是天地封鎖前,仙人留下的東西。” 佛絳認真分析了石壁上的畫,對姜酒說道。 姜酒撐起一抹勉強的笑,回答了佛絳的話。 “赤禮應當知道些。” 姜酒後退半步,不動聲色的將手腕上的尾巴丟掉,再把話題引到赤禮身上。 有時候,怕死和膽大搞事只在一念之間。 當然,這個念在赤禮那邊。 “確實是九重天上的人留下的東西.....不過.....嘶.....” 赤禮只是懶散的掃過那壁畫一眼,就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只是在注意到一棵特殊的樹形圖騰以後,嘴邊的話莫名停了下來。 “白澤,這是本源神樹吧?” 赤禮的話也讓姜酒一驚,白澤不是說除了他沒人能認出來嗎? “你小子如何得知?” 白澤的聲音裡也透著驚訝。 “果然是本源神樹,但這神樹已經枯萎近萬年的時間,區區一個小仙,怎麼會知道這神樹圖騰。” 赤禮摸著下巴,陷入沉思。 “現在能和本源神樹掛上鉤的神物,只有天象鏡和傳說中的被它護佑的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