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剛剛休息好,想要巡視聖地一圈,就再次看見了讓他兩眼一黑的場景。 他清高聖潔的佛子徒弟,正用著柔情蜜意的目光看著他帶回來的那名女子,還用手指輕輕撫開她的髮絲。 站在方丈的角度,甚至能看見女子微紅的臉頰。 這郎有情妾有意的一幕,若是放在世俗之中,肯定會收穫許多人的祝福,但現在....這裡是佛門聖地。 於是,方丈梅開二度。 雙眼向上一翻,哐當暈了過去。 正被曖昧氣氛包裹住的姜酒只聽不遠處一聲驚恐的叫聲,莫名的感覺到一陣似曾相識之感。 “不好了!方丈又暈過去了!” 姜酒一個激靈,頓時雙手一撐,把佛絳推離了她兩米遠。 “你快去看看你師父.....” 姜酒心中罪惡感爆棚,嘴角抽了抽,伸手指向聲音的方向,語氣帶著濃濃的無奈。 “嗯。” 佛絳抿唇,微微頷首算是應下了姜酒的話,但在他轉身的瞬間,姜酒總覺得她好像聽見了聲幽幽的嘆息。 “這聖地再待下去,我感覺我要成罪人了。” 姜酒是個貨真價實的無神論者,也不信任何教派,但尊重還是應該的,果然這裡不可久留了。 ... “師父,您身體足夠硬朗,別再裝暈了。” 佛絳面無表情的站在禪房門口,看著躺在床上的方丈,語氣平靜毫無起伏。 “你你你!你這個孽徒!” 聽見這話,方丈瞬間從床上坐起身,表情吹鬍子瞪眼,手指指著佛絳,止不住的顫抖,看起來被氣得不輕。 “你難道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可是佛門中人,怎可做出這樣的事!” “上次為師對你的說的,你都忘了嗎!你這個孽徒!” 方丈越說越氣,乾脆直接下了床,抄起一旁的禪杖對佛絳打了過去,口中邊打還邊罵著。 “你到底犯了什麼邪,還更猖狂了!當佛門無人了嗎?” 佛絳安靜的聽著方丈的訓斥,連表情都沒改變過。 方丈見佛絳一副油鹽不進,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頓時氣的心臟都疼。 “你你你,也別當什麼佛門聖子了,乾脆還俗去得了!” 聽見這話,佛絳的手指動了動,嘴唇也微微蠕動了一下,像是準備說話。 一旁的吃瓜的餘意見事情不妙,立馬跳出來打斷了佛絳施法,別真把師父氣死了。 “欸欸欸,師兄那麼聽您的話,他現在說不定是走火入魔了,師父也要先觀察一下再下定論啊!” 餘意在整個聖地屬於最自由的存在,他這幾天沒事淨觀察師兄和那女子的感情糾葛了。 其實不光是姜酒覺得佛絳不對勁,餘意這幾天也察覺到佛絳很不對勁。 “?” 方丈打人的動作一頓,狐疑的看了佛絳一眼,轉而放下手中的禪杖,單手捋著鬍子上下打量佛絳。 佛絳露出一抹意外之色,又想開口說話,然後就又被餘意打斷了。 “你想想,師兄什麼時候這麼反骨過,他那麼克己復禮的人,怎麼可能做那些出格的事。” 餘意再接再厲,完全不給佛絳說話的機會。 不用想,也知道他這個戀愛腦上頭的師兄,絕對說不出一句好話來,要是真氣到師父,麻煩的還不是他一個人。 師兄成佛皇,可以拍拍屁股去上界,他可沒那個天賦。 留下他一個人,孤苦伶仃還要照顧師父他老人家。 “你說的有道理。” 方丈點點頭,心頭的火總算是消了些,正在此時,佛絳不合時宜的還是說話了。 “徒兒無事,只是想開了。” 佛絳語氣極其淡定,旁邊的餘意眼珠子都要驚掉地上了。 “???” 師兄,咱真的不挽回一下了嗎? 餘意相當絕望。 空氣窒息許久,只見原本還算有活力的方丈背脊一垮,鬆了勁般,長長的嘆了口氣。 “唉,如今你六根不淨,不再適合留在佛門裡了....” 方丈其實早有預料,但面對心甘情願選擇迴歸世俗的徒弟內心還是無比惆悵。 “師父,徒兒明白。” 佛絳點頭示意,對方丈行了個大禮。 “你真的想明白了嗎?你這一身修為根基乃是來自佛道,如若你.....” 方丈終究是不忍心看徒弟走上歪路,沒忍住多說了兩句。 “徒兒修為精進前許久,就早已喜歡上姜酒,徒兒知曉心中所求。” 佛絳的語氣緩慢而又堅定,引得旁邊的餘意頻頻側目。 餘意只是與佛門有大淵源,但並未真正走上佛修之道,佛絳可是根正苗紅的佛門弟子,餘意本以為師兄永遠不可能愛上他人,今日處處都超乎他的預料。 “罷了,隨你去吧。” 方丈一瞬間如同老了好幾歲,厭倦似的揮了揮手。 佛絳和餘意接收到師父的意思,應下後便退出了禪房。 房門外,師兄弟二人四目相對,餘意也沒忍住問了句。 “師兄,那女子真的有這麼好嗎?” 餘意對姜酒的印象其實算不上好,她來以後,聖地被那心魔搞得雞飛狗跳。 他雖然沒什麼意見,但也談不上多喜歡姜酒。 “嗯,她很好。” 佛絳垂眸,眼中是難以形容的溫柔,看的餘意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