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星城,五區。
“這是最新一批貨，保證都是最鮮嫩、臉蛋最漂亮的。”左青龍右白虎、脖子上掛著一條大金鍊子的男子用力拉開車廂門。
一股臭氣從車廂中撲出，車廂裡面被塞得滿滿當當。
正要查驗貨物的白袍醫生捂著鼻子往後退了兩步。他臉上戴了口罩,但還是遮不住那股臭氣和濃烈的汗酸味。
“全都給我滾出來！媽的，誰在車子里拉屎撒尿了,別讓老子知道！”刺青男大聲衝著車廂裡吼。
一群年齡最大不超過十四歲、最小七八歲的小孩子恐懼得縮成一團。
刺青男一歪脖子,站在他身邊的手下立刻衝進車廂裡，把裡面的小孩全部趕下車。有的小孩動作慢,這些混混上去就是一腳,要麼拎著脖子就往下扔。
“輕點,你當這都是死豬肉，隨便你們怎麼推搡摔打？”醫生不滿地說。
刺青男賠笑,“都是一些小賤種,命硬得很。放心，摔不死。”
“本來體質就夠差了……”醫生嘀咕。
一車廂將近五十多個孩子全都排到了醫生面前。
不少孩子在哭,但他們連哭泣都不敢大聲。
“就這些？”醫生皺眉。
刺青男打哈哈：“這些貨色已經是上等貨了，如今下城區那些豬玀生養率越來越差,中城區把自家孩子都看得很緊,稍微漂亮一點的,沒有這個價都拿不下來。”
刺青男比了個數字：“更有好多人家養著好看的兒女，就等著賣個好價錢。如果你們院想要這樣的特等貨色也行，不過價錢上……”
醫生拉下臉：“行了,詳細採購事宜你跟採購部談。我這邊只負責接貨和驗貨。”
刺青男呵呵：“那您驗,慢慢驗。”
醫生大致看了一遍，確定臉蛋長得都還算端正，也沒有看著就快死了的，就拿過單子和刺青男交接。
刺青男高興得直搓手,憑這張簽單，他就能去醫院“醫用耗材採購部”換取一筆能供他和兄弟們吃喝半年的貨款。
隨後兩個大筐推車被保安推出來。
保安把五十多個小孩驅趕上推車，推著推車往地下室電梯走去。
這些孩子或哭泣或恐懼或茫然，都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是什麼。
在這裡工作的人，也早就練就一副鐵石心腸，這些孩子再可憐再柔弱，也引不動他們的同情心。
稍微有點同情心的不是逃了，就是死了，要麼也成了醫院的實驗體或對外銷售的貨物之一。就問誰還敢隨便同情別人？
刺青男帶著幾個兄弟繞道醫院後勤部。
有個新來的忍不住問：“老大，這不是整容醫院嗎？他們買這麼多孩子有什麼用？難不成要剝他們的皮給那些有需要的有錢人換膚？”
這人說著就自己哈哈笑起來。
其他人都沒笑，全用看傻-逼的眼神看他。
問話的人立刻收起
笑容，忐忑不安地看向刺青男。
刺青男嗤笑一聲：“你也沒說錯。不過那只是他們用途的一部分。”
刺青男說了這句就沒再說其他。
新來者好奇得抓心撓肺。
和他關係最好也是帶他進來的紫毛扣住他脖子，小聲跟他說：“都跟你說了別多問！你怎麼話這麼多？”
“哥……”
“別叫哥！”紫毛左右看看，確定最近的監控器聽不到他的說話聲，壓低聲音道：“你以為我們黑星城上城區哪來那麼多漂亮的新人類？”
新來者沒聽懂：“哎？”
紫毛：“蠢！那些人九成都不是真新人類，只不過是被整過形的漂亮娃娃。懂了嗎？”
新來者用他不多的腦容量思考了好一會兒，慢慢的，他的眼睛睜大，終於明白了過來：“哥你是說那些小崽子就是上城區那些專供貴族享用的新人類的……底模？”
紫毛用眼神回他：就是這樣！
新來者張大嘴：“可、可那些小崽子都是舊人類，他們除了臉還湊合，身體變異部分還是挺多的，這要怎麼改造成新人來？”
“蠢貨！”大哥刺青男回頭，噴新來者：“長點腦子好嗎？舊人類就是舊人類，怎麼可能整個容就變成新人類？他們只不過是被送到這裡採用整容整形的方法把變異部分改造得像是人體，或者改造得更可愛更好看。”
新來者天真地問：“那我們為什麼不也整容一番？那些漂亮的人偶能賺很多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