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衡終究沒捨得虧待五臟廟,選擇了向美食屈服。
聽到喊聲的麋龍和張苞也沒敢再用言語刺激大舅,直接將桌案抬到床邊不說,張苞更是將裝排骨的碟子舉到夏侯衡面前笑道:“舅,嚐嚐這個。”
這位爺再怎麼說也是他親舅,他又沒眼色的對親舅又踩又砍的,事後可不得好好賠罪嗎?
夏侯衡也沒客氣,抓起排骨就往嘴裡塞,結果排骨太香吃的太快,噎住了,連忙指揮道:“來點湯。”
張苞立刻給他盛湯遞碗積極服務,說句實在的,伺候親爹都沒這麼盡心過。
夏侯衡卻享受的心安理得,吃飽喝足舒服的打著酒嗝,又讓張苞遞來手絹邊擦拭邊說道:“讓我幫忙穩定長安城的話就別說了,我是魏臣,不可能為你們偽漢出力的。”
啥意思,剛吃飽就不認賬了?
你這種飯吃的一點不剩,事卻一點不辦的做法真的合適嗎?
夏侯衡繼續道:“冠軍侯是吧,聽說落在你手裡的俘虜都是手腳鐐一套直接押送回京是吧,我願意接受,啥時候送我走?”
他再怎麼說也是曹魏宗室,不可能剛被俘虜就迫不及待的向大耳賊效力表忠心。
大舅不要面子的嗎?
怎麼著也得拖個幾年緩衝一下,讓曹丕臉上好看些不是。
“呃……”麋龍還沒見過主動要求上刑的,無語道:“這怎麼可以,你可是興國的親舅,咱是自己人。”
“放屁,誰跟你是自己人?”夏侯衡跟受到巨大侮辱似的當場就急眼了,有些氣急敗壞的吼道:“你要不押送我去江陵我現在就撞死。”
說完直接跳下床,連鞋都沒穿便向房中的柱子撞去。
現在可是冬天,地面涼的麋龍穿著靴子都覺得冷,光腳踩在地上的滋味絕對不好受。
夏侯衡卻恍若未覺的全力衝鋒,試圖用腦袋撞柱,衝鋒的同時還不忘大聲喊道:“先帝,父親,伯權無能,這就來陪你們。”
“呃……”麋龍雖然知道這貨是在表演,卻不得不配合演出,猛的出手抓住他的衣服勸道:“舅你別衝動,咱們有事好商量,興國你啞巴了?”
張苞這才反應過來,忙從後面抱住夏侯衡勸道:“大舅冷靜,既然你非要體驗一下帶手腳鐐的滋味,我們成全你還不行嗎?”
夏侯衡卻像表演上癮似的繼續掙扎道:“放開我,讓我死吧,我丟了長安,我愧對先帝,愧對陛下啊。”
你個死老登,過分了啊。
張苞看不下去了,一記掌刀再次將其切暈,攔腰抱起扔在床上說道:“夏侯家的人都這麼會演戲嗎?”
麋龍摸著鼻子訕笑道:“那誰知道,不過他願意兩不相幫也挺好,改天送回江陵跟你娘團聚吧。”
這一番折騰的,麋龍也感覺有些餓了,與張苞一起將桌案抬回原位繼續用餐。
兩人推杯換盞邊吃邊聊,沒聊幾句就將話題引到了如今的戰事上。
張苞好奇問道:“靈玉,你說張嶷能把張合給截住嗎?”
現在長安已經收復,開戰之初定下的兩個戰略目標已經完成一個,若能再把張合留在狹道,此戰可就完美了。
張合是誰,河北四庭柱之一,曹魏五子良將之一,跟劉備共過事,跟張飛打過架的,地位比張遼只高不低,俘虜這樣的敵人所帶來的成就感可比俘虜夏侯衡高多了。
麋龍沉吟片刻才說道:“咱們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聽天由命了,我雖不敢保證一定能留下張合,卻敢保證張合絕對過不了陳倉。”
按理來說,他拿下長安之後理應立即派兵支援馬忠張嶷,爭取將張合留在狹道里的。
麋龍也很想這麼做,可惜不能也不敢。
理由很簡單,他已經無兵可派了。
長安城剛剛拿下,城內局勢尚未穩定,忠於曹魏的官員像當年江陵淪陷後的王宏一樣,藏在暗中時刻想著反攻漢軍重新奪回長安城。
麋龍想保長安不失就必須留有足夠的兵馬鎮守。
除鎮守長安之外,他還要派兵攻打咸陽潼關武關乃至支援汧縣,對於馬忠張嶷真的是有心無力了。
好在馬忠有張嶷牽制,應該有充足的時間佈置陳倉防線。
至於張嶷,自己給他提供了最精銳的兵馬,最充足的糧草武器,也沒要求他一定扛住,真扛不住了可以進山逃跑嘛。
麋龍思忖道:“不管能否留下張合,司馬懿此戰都算損失慘重了,你覺得接下來司馬懿會做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