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後一縷夕陽也消失在地平線下,廟內的二三十號人,渾身是血滿身是傷,一個個全都癱坐在地上。
可笑的是,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滿足的笑容,彷彿身上的那些駭人的傷口不存在似的。
流花街頭,璀璨閣內。
衛雲澈將兩盒子銀票整整齊齊擺到了黎滄月跟前。
“小殿下你再說一遍,我沒聽錯吧?這都是送給我的?”
衛雲澈眨著“純真”的雙眼,朝黎滄月點了點頭。
“滄月姐姐馬上就要回京都了,方方面面都需要打點,用錢的地方肯定少不了,這點銀票就當是我送給滄月姐姐的見面禮了。”
黎滄月狐疑道:“小殿下......平時都是這麼叫人的?”
衛雲澈眼珠一轉,乾笑道:“那倒也不是,世人都以為我是趙清枰的徒弟,但我卻從沒叫過他一聲師傅,平日相處也只是以先生相稱。要是叫你黎大人,或者滄月大人,反倒顯得有點生疏了。”
黎滄月接過衛雲澈遞過來的銀票,冷笑道:“想拉攏我就直說。”
衛雲澈尷尬一笑:“滄月姐還真是直接。”
“你是皇室,是殿下,我不過是從底層爬上來的一個小角色,小殿下你跟我以姐弟相稱,我可一點親暱的感覺都沒有,只覺得害怕。”
“叫姐姐不行,要不直接叫老婆?”
望著個子只到自己肩膀處的衛雲澈,黎滄月嘴角咧得無比誇張,半晌之後才反應過來,尷尬地回道:“小殿下還真是會開玩笑,等到你成年完成及冠之禮,滄月那個時候都已經人老珠黃了,小殿下哪裡還看得上我。”
見黎滄月臉上泛起一抹嬌羞,衛雲澈隨即憨笑道:“那個時候的事,誰知道呢?”
“那小殿下這錢,我不要了。”
“為何?”
“你這話一說,我拿著心慌,我怕到時候你威脅我,說這錢是當聘禮給的。”
衛雲澈大笑道:“滄月姐腦子裡想的都是些什麼?真讓人好奇。”
黎滄月自嘲道:“沒想什麼,就想著在這亂世之中怎麼活下去而已。”
衛雲澈笑問道:“你跟著我,我保你平安!”
黎滄月蹲在地上,拈起一撮雜草,手指輕彈,將草根的泥土掃去。“小殿下如今根基不穩,就像是牆邊的雜草,想要保我平安,恐怕還嫩了點吧?”
衛雲澈豪氣道:“皇爺爺疼我,那些皇叔看在我爹的份上大多也不會為難我,加上隱月司的趙先生還有**叔,我想要保你,不是小菜一碟?”
黎滄月輕聲道:“這一切都建立在小殿下你不爭不搶的基礎上,我說得可對?”
衛雲澈眯眼一笑,並未言語。
黎滄月望著這個剛認識不過兩三天的衛雲澈,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千。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說要娶自己的,竟然......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子,小孩就是小孩,真是童言無忌。
臨安城裡暗流湧動,一場大戰蓄勢待發。遠在幾千裡外的江風,亦是如此。
中原異荒共分五洲,除了不與外界往來的滇南洲,其餘四洲的國家組成形式各有不同。最為強大的衛央洲,洲境大小城池近百座,全部打散分封,每一城均設城主。
城內設有城主府,其規模與制式按照城主的爵位或等級確定,同一家族同一部落出身的人,會被分封到完全不同的區域,避免一家獨大的局面出現。
以邊家為例,除了雲霄秦城主城及周邊四城十二鎮是連成一片的,其餘戰功顯赫的邊家子弟,均被分封到了綿延千里的邊境線上。
邊家旁系子弟受領的城鎮州府外圍,又被衛央皇室宗親給團團包圍。所以邊家人看似各個顯赫,手握兵馬無數,但想要聯合起來幹一番事業,從理論上來說是很困難的一件事。
而司南就完全不一樣了,司南實行的是部族制。以白鶴城為中心,皇室宗親向外逐步分封,受封領地的宗親不世襲,封王拜侯者死後權力與封地收回中央統一管理。
而在遠離權力中心的洲境邊緣,則由各大氏族統領,異性部族的領地可以世襲罔替。
以江氏跟青氏為例,這兩家跟隨司南皇室南征北戰幾十載,立下赫赫戰功。局勢穩定後,喃帝在北部邊境成立江風跟青湖二郡以御外敵。
江風郡共三城十八鎮,規模跟人口不可謂不大。各郡自領兵馬,戰時,司南皇室可無條件徵用各部兵馬。
江風郡內,江氏族長可自行管控稅收,鍛造武器,培養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