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替我夫君管理天璣閣,對手底下的人難不成也是這副模樣?”
陳十二長舒一口氣,正視著她,坦然道:“實話實話,我也想離開這座囚籠,只是辦不到而已。”
司空鏡給她夾了一塊乳鴿,笑著說道:“這道菜是我老家特色,我夫君每次陪我回去,都會吩咐下人做,妹妹平日公務繁忙,但還是要多注意身體要緊,長得這麼好看,多吃一點,就算是胖了也不打緊。”
這一頓飯從開始到結束,兩人都吃得很彆扭,陳十二從小做雜事長大,她收拾乾淨碗筷,提了那隻籃子準備離開。
“我想聽聽你們之間的故事,我很好奇,司南雲恆他到底喜歡你什麼?”
“他喜歡的不是我......只是......”
“只是什麼?”
陳十二表情略顯無奈,輕描淡寫道:“他只是看到我,會懷念曾經的故人罷了。”
司空鏡吃力地半蹲在她腳下,一雙纖纖玉手緊緊拽住陳十二的袖袍,泣不成聲。
從小養尊處優的司空家嫡女,太平宮裡誰見了都得高看一眼的皇子妃,就這麼在自己“情敵”面前折了腰。
陳十二長嘆一口氣,將十幾年前的那些往事,緩緩道來。
“那個時候,他還不像現在這麼不近人情,開心了,會大笑,難過了,會流淚。那個時候,他的父親死於北征返程的路上。半年後,他進入了天璣閣,成了負責中洲的一名探子,我第一次見他就是在利川城,對了,他還有另一個名字,叫齊臨。”
——
中洲,利川城,長玄觀外。
三聲渾厚撞鐘聲的響起,將寂靜無聲的夜,震了個通透。
殿內,一白衣男子面朝三清,淺淺作揖。隨即拂過袖袍緩緩轉身,眼神犀利地掃視著身後頭戴異獸面具的五人。
“自己站出來吧,我可以留他一個全屍。”
白衣男子神色自若,底下五人面面相覷,卻始終沒人承認。
“那份假的刺殺密令,只有你們五人經手,也就是說,那個內鬼……就在你們幾個人之中!”
躲在麒麟紋面具下的司南雲恆,趁著白衣男子眼神掃過的瞬間,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百無聊賴地望著其餘幾人。
不過片刻功夫——
帶著鶴紋面具的男子將手一揚,猛地指著最右側的司南雲恆,低聲道。
“老大,是麒麟!刺殺行動前一晚,他消失了半夜!沒人知道他幹嘛去了。”
這聲質疑,驚得司南雲恆眉眼一皺,下意識地爆了句粗口。
司南雲恆僵直身子的瞬間,白衣男子身旁的武將,提起一柄長劍,直立在他的胸前,“麒麟大人,解釋下吧,六天前的晚上,你因何失聯?”
司南雲恒大腦飛速旋轉,先前看戲吃瓜的狀態哪還有半分。
從接到命令到殺人易容,再到混入中洲密閣幽行司,不過短短五天時間。
這是年僅十五歲的司南雲恆第一次外出執行任務,他手上的情報有限,對這個叫麒麟的傢伙很多事都一無所知,但他能確定,如果答不出來,自己今天鐵定得慘死在這道觀之中了。
真武殿內,沉默得可怕。司南雲恆抬頭的瞬間,白衣男子眼神裡,陡然盪出一股殺意。他知道再這麼裝下去,自己橫豎是個死。只得硬著頭皮胡謅道。
“那晚…...那晚我在酒樓多喝……”
不等司南雲恆講完,橫在他身前的長劍,忽地下壓了幾分,劍鋒所指之處,血痕盡顯。
“麒麟大人,幽行司暗部的規矩——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吧?與任務無關之事,導致失聯,同樣是死罪!”
司南雲恆倒吸一口涼氣,面具下的喘息聲也逐漸凝重起來。
“咚——咚、咚、咚”
觀外打更人一慢三快的更聲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司南雲恆望著已經陷入自己肩頸一寸有餘的劍刃,這才發覺,死——離自己竟然這麼近。
司南雲恆下意識地掃視了一圈其餘五人,臉色愈發蒼白,後背的衣衫如淋雨一般,溼了個徹底。他眼前忽地模糊起來,暈眩和刺痛感混合在一起。不斷衝擊著他脆弱的神經。
這就是……死之前的感受麼?
司南雲恆強忍著痛,望向身旁的蛇紋及虎紋面具二人,快速思考如何用為數不多的情報來度過眼前的危機。
“密令、計劃、行動、暗殺、圍剿......”
一幕幕畫面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