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心不贊成他們二人的這種做法,但可惜的是,這規矩乃他所立。也正是因為須臾秘境的極大誘惑,他們才甘願一輩子守在此地,護住臨安城世世代代的安寧。
如今自己的大弟子想要毀了須臾秘境,還臨安城一個真正的寧靜。而王惡靈與晉冥河兩位師弟則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已然無法自拔。
望著陷入沉思的白院長,司南溪幾經思索最終還是決定將邊晉被自己所殺一事埋在心底。
白院長的時間所剩無多,或許在他走之前,須臾內峰還能保持表面上的祥和,或許在他閉眼之前,臨安城的百姓依舊能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不會遭受異荒戰亂的紛擾。
——這,便足夠了。
司南溪不忍心,也不願意看著白院長帶著遺憾離世。他暗下決定,在自己有限的時間內,定要替院長守護好臨安城這一方淨土。
哪怕他的對手是衛央鐵騎。
哪怕是那些修為遠超自己的異荒高手。
臨分別前,司南溪好奇地向白蓮心詢問了關於易形換顏術的問題。
望著自己這個小徒兒摸不著頭腦的樣子,活了六七十歲的白蓮心跟個頑童似的撇嘴笑了起來。等笑過了那陣勁頭他才一臉尷尬地對著司南溪擺了擺手,壓低聲音道:“你再仔細瞧瞧。”
話音剛落,司南溪眼前忽地泛起一陣光亮,待他再次睜眼時,眼前的白蓮心又已經變成先前那個精壯男子的模樣。
司南溪驚訝地“啊”了一聲。
“為師考考你,幾個時辰前你看到的我,跟現在有何分別?”
司南溪從髮梢到衣角,從左肩到右足逐一審視完,愣是沒察覺出有任何的不同。他剛想老實回一句並無區別,可一想到都這個時候了,這位老院長這麼問肯定有他的深意,遂又緊鎖眉頭沉思了起來。
“初見那次,師父您是從水底奔湧而出,而剛剛弟子則是經歷過一個短暫的恍惚,等反應過來時,您就已經換了副皮囊骨架,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那瞬間的感覺,很長又很短,不知該怎麼形容,似乎有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白蓮心輕拍司南溪肩膀,不由得感嘆道,“你還真是天資聰慧。”
話音剛落白蓮心將手指懸在他正中間,輕輕一晃。司南溪只感覺一陣眩暈,待他回過神,眼前的白院長已經恢復成了之前白髮蒼蒼的模樣。
司南溪皺眉道:“幻術?”
白蓮心點頭道:“沒錯。”
司南溪之前答應過寒霜子,跟他正式交手前不會接受須臾內峰任何人的指點。可如今邊晉死了,自己再怎麼瞞,短則十日長則半月,隨州城那邊都會發現異常派人聯絡。
衛央司南對抗這麼些年,沒有絕對把握,正面戰場誰都不敢率先挑起戰事。這幾年衛央皇室便將目標瞄向了鄘洲背部的中立十城。
這條狹窄的沿海走廊,就像是一條微妙的命脈,一旦打通,司南就會腹背受敵,連自己的南淵秘境都會受到極大的威脅。
礙於師出無名,衛央近幾年遲遲未選擇動手。邊晉的死訊一旦傳出,以隨州那位城主護子心切的性子,定會不管不顧地率部殺向臨安。到時候衛央皇室再借此機會大做文章,恐怕整個中立十城都會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如果他還是司南洲的五殿下,還是異荒戰場上那位令人聞風喪膽的白衣少將,司南溪早就將邊晉這廝的頭割了下來掛在了城頭上,再逐一列出他的惡劣行徑。
區區一個隨州城主,他又何懼?數萬衛央鐵騎他又何懼?
可如今他只是一個小小鑑靈院的新生弟子,須臾內峰未入門的內峰弟子,他不得不從全域性考慮,也不得不為整個臨安城數萬百姓考慮。
司南溪向來不是個死腦筋的人,只要跟寒霜子交手的時候不用這招,那也不算違背自己的誓言。想到這,他朝院長誠懇請求道。
“師父這術弟子想學。”
白蓮心聞言會心一笑:“這術你學不了,也沒必要學,但是”
“還請師父明示。”
“真正的脫胎換骨術你學不了,也沒必要學,但剛剛那招,為師給你樣東西你自然就會,只不過切記——不要對著修為在靈階以上的使用,這種級別的幻術,對他們可無效。”
聽到白蓮心不願意教,司南溪本有些失落,但聽到後面這半句話立馬來了精神。
白蓮心手掌一揮,從袖袍中飛出一個潔白的藥瓶,司南溪伸手穩穩將它接住。
“滴入想要換形之人的血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