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蕩的聲音猶如靈魂深處的吶喊,由遠及近一點點向她靠近,一聲一聲不曾停息。 宋嘉儀於半夢半醒中睜眼。 視野一片模糊,無數個人影在眼前來回晃動,燈影憧憧,白色的天花板混合刺目的燈光刺得她眼睛發酸。 她頭痛的厲害,眼前的場景不知是現實還是夢境,興許下一個場景會給到她答案。 她閉上眼睛,又沉沉睡去。 雪白的牆壁上畫著大片亮麗的向日葵,一成不變的房間瞬間顏色鮮豔起來。 儀器上的燈光伴隨著滴答滴答一閃一閃,茶几上的果籃裡不小心滾落一個橙子,咕嚕嚕滾出老遠。 安安拾起地上的橙子,將懷裡的向日葵插入床頭櫃旁的花瓶中。 床上的人面色發白,緊緊閉著雙眼,似是陷入夢魘,一隻手緊緊揪著被子。 她眉頭緊鎖,呼吸急促,額前一縷碎髮被汗打溼,緊緊貼在臉上。 她低聲嗚咽著,猶如被困住的小獸,眼淚滑落眼角,滴落在枕頭上,點點蔓延開來。 安安嘆了口氣,將毛巾打溼後擰乾,開始替她擦臉。 “安安姐,對不起,都怪我,是我給大家添亂了,要不是我,嘉儀姐就不會在水裡泡這麼久了……” 小宇立在牆角半低著頭,一臉歉意。 阿智面無表情的站在小宇旁邊啃麵包。 他救起宋嘉儀後,抱著她一路狂奔進車裡,又一路抱著她進的醫院。 體力消耗的有點多,多到他連續吃了幾個麵包還是覺得餓。 “這事和你沒關係。” 安安冷不丁回了一句。 隨即轉過頭來看著小宇:“不過,下次不會游泳,別下去添亂。” “知道了,安安姐。” 小宇歪著腦袋不吭聲了。 一年前宋嘉儀出事的時候還歷歷在目,當時團隊裡所有人都糟了責難。 他和阿智要不是仗著一些特殊的緣由,壓根不可能留到今天,還能等到宋嘉儀醒來,繼續跟著她。 因此當他發現宋嘉儀落水,壓根不假思索,直接跳下去救人了。 這一點,他相信阿智和他是同樣的想法。 小宇胡亂想著事情,隨意往旁邊瞥了一眼。 這一瞥,就看見旁邊的地上落了不少麵包屑,在潔白的瓷磚上十分扎眼。 小宇指著地上的麵包渣,眼神示意阿智撿起來。 阿智埋頭啃麵包,對他的示意視而不見。 小宇沉重的嘆了口氣,這大個子吃東西的時候只認吃的不認人,軸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動。 他用胳膊肘捅了捅阿智,又指著地上的麵包渣示意他撿起來。 阿智啃著麵包,歪著腦袋看他,一雙眼睛好似看智障似的,陰惻惻的。 小宇撿起地上的麵包渣,氣急敗壞的往阿智嘴裡塞。 奈何體力懸殊太大,被阿智反手一個胳膊牢牢夾住,登時不能動彈。 “放開!放開!” 小宇費勁九牛二虎之力也掙不脫,一張臉漲的通紅,雙手奮力掙扎著。 阿智紋絲不動,右邊咯吱窩夾著他,左手還拿著麵包繼續啃個不停。 這會子因為將小智夾住了,麵包渣便直接落到他臉上去了。 “我草,你有本事給我放開!” “殺人誅心,你特麼真夠侮辱人的!” 小智氣急敗壞,嘴裡胡亂罵著。 安安擦好後一個回頭,就看見兩個人以一種詭異的姿勢糾纏在一起。 “幹什麼?這裡是病房!” 她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二。 剛想發作,想想又算了,自己吵起來聲音只怕更甚。 視線在二人臉上翻來覆去的掃了幾圈,端起盆一瘸一拐的越過兩人,大有爛泥扶不上牆頭的意思。 她實在是懶得發脾氣,這會子也沒那個心情發脾氣。 小宇瘋狂拍打阿智的背,示意他將自己放開。 阿智麵包吃得差不多了,低下頭,幽幽的看了小宇一眼,大有警告的意思。 小宇忙不迭的點了點頭,這是舉白旗的訊號。 阿智這才放開他。 小宇被放開後,立刻長長鬆了口氣,快步追上安安,伸手主動接過盆子:“安安姐,你腿傷的不輕,還是我來吧!” 安安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眼前有個人影一晃,手裡的盆也沒了。 原來是阿智將吃剩的麵包塞到小宇嘴裡,伸手奪過盆子大踏步跑開了。 “唔……我草……你他媽的……” 小宇從嘴裡拿出麵包,瞥見安安警告的眼神,猶豫著又將麵包塞回去了。 一陣嚼吧嚼吧之後,用力嚥了下去,才用口型對阿智進行了一場無聲控訴。 待他覺得罵的差不多了,抬腳跟在阿智後面跑了出去。 房間終於恢復了安靜。 “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安安扶額嘆息,轉頭看了病床上的人一眼。 宋嘉儀雙眉緊鎖,一張臉白的好似病床上的被子,眼皮下的眼珠轉來轉去,嘴唇也不安的動了動,似是在睡夢之中也不太放鬆。 “又是這樣……” 安安在床邊坐了下來,有些無奈的喃喃自語。 幾分鐘後,一陣嘈雜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她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會死,這樣都算便宜她了!” “老實說,你見過誰落水後沒什麼事的不是馬上醒來?她這樣子的指不定是在裝病!就是為了騙你過來看她!” “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