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被這番陰陽怪氣的言論衝撞的有些惱怒,他忍不住轉頭看向顧筠然和薛佳兩人。 一旁是目光躲閃的顧筠然,一旁是眼神閃爍的薛佳,怎麼看都不像清白的樣子。 他左右狐疑,最終轉過頭,試圖從薛佳這裡找突破口。 “薛小姐,她在說什麼?她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薛佳掃了一眼顧筠然,後者正幽幽望著自己,視線在言清身上晃了一下,便轉開了。 她有些含糊的說道:“這個麼……我覺得你還是親自問他自己比較好。” “有什麼好問的,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我剛剛還拍了照片呢,你要看嗎?” 小趙雙手交叉於胸前,右手拿著手機晃了晃。 隨後解鎖手機,對著螢幕“嘖嘖”了兩聲:“這畫面感,真是絕了啊!” What? 顧筠然頭上一個大寫的問號,轉過頭一臉疑惑的看著薛佳,眼神裡明明白白的在說:你這下屬這麼亂來的嗎? 薛佳攤開雙手,臉上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 她只能說,她也無可奈何。 小趙將手機螢幕對著言清:“怎麼樣?是不是很震撼?” 言清盯著那張採光、角度俱是非凡的照片看了良久,又用雙指放大螢幕,仔細看了兩眼。 看完之後,倒也沒說什麼,只是伸出雙手開始撓頭,顯得很是煩躁的樣子。 又過了一會,言清左手叉腰,右手捂臉,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 夕陽已經落下帷幕,廣場上人潮如湧,音樂伴隨著噴泉表演迴盪在耳畔,他的叫聲很快淹沒在音樂裡,消失的無影無蹤。 偶爾有附近的人聽到,對著言清一陣指指點點,交談片刻後立即離開。 顧筠然麻溜戴上墨鏡,每當有人對言清行注目禮,他就果斷閃到一邊,裝作與他毫無干係的樣子。 開玩笑,他可不想被人當成瘋子對待。 等注視的人群交談著走遠了,顧筠然躊躇著走近言清,言語中帶了那麼一絲討好:“阿言,你不要激動嘛,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一切還在我們的掌握中。” 言清雙手抱著頭,十指在頭髮中來回穿梭,髮型隨著他的動作不斷變化。 他一臉憤怒的望著顧筠然:“我跟你說過吧?叫你不要來不要來,這邊都是中國的遊客,到時候很容易被人認出來!” “你說薛小姐在這家酒店,一定要來!行吧,那我妥協答應你,那來之前你怎麼答應我的?” “絕對不掉馬甲不被拍,保密工作百分百!是你說的吧?” “結果呢?你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二十分鐘,就捅出這麼大簍子來!你在搞什麼啊!” “這張照片你怎麼辦?你怎麼掌握?” “還不知道除了她,都有誰又拍照了呢!” “你名下那麼多代言……到時候鬧起來,老子的年終,老子的季度獎……嗚嗚嗚……” “保不齊還要被髮配去帶新人,要是遇到靳如這種貨色……嗚嗚嗚……” 他在地上來回踱圈,撓頭暴躁的場景像極了躁鬱症患者發作。 顧筠然拉不住他,又怕被行人當成瘋子的同伴對待,默然選擇站在一邊旁,低眉順目,雙手交叉著擺在身前,活像教導主任訓話不聽話小學生的場景。 言清抓夠了頭髮,決定換個姿勢繼續暴躁。 他右手叉腰,左手指著顧筠然的鼻子,連指了幾次,才說出話來:“你想害死我是不是?你已經想結束自己的演藝生涯了嗎?你知不知道紀姐會直接宰了我的?” “Shit!” “Fuck!” “八嘎!” “阿西八!” 他罵罵咧咧的將中西海外元素罵了個遍,一面自言自語地肯定:“對!你就是想害死我!你早就看我不爽了,我知道!” 小趙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夠在情緒和表情上做到如此飽滿投入,不由得在一旁鼓掌讚歎:“哇哦,這簡直就是行走的表情包啊!真棒!太厲害了!” 薛佳按下了小趙不知死活的雙手。 她深吸了口氣之後,試圖出言安撫:“言先生,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顧先生……他也不是故意的,小趙是我的下屬,她一定不會隨便跟別人說的。” “是嗎?” 言清聞言抬頭,滿懷希望的將目光投向了薛佳。 “難說,我嘴巴很大的,公司的人都知道。” 小趙不嫌事大的補刀。 她歪著腦袋望著言清,活脫脫一副看戲的態度。 聽到這話,言清剛剛湧起的希望又滅了。 想到即將到來的災難,和在他眼前轟然倒塌的獎金誘惑,他無心再打理滿頭亂髮,蹲在地上,雙手捧著面頰,嗚嗚的哭了起來。 很難想象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蹲在地上捂臉痛哭的場景,那畫面實在是太富有衝擊力了。 顧筠然頓時覺得頭皮發麻,一臉頭大的捂住了臉。 講真,如果言清不是他的助理,他這會子已經甩手走人了。 傍晚的西班牙獨有一番魅力,無論是酒店門口,還是街邊河畔,來往的遊客絡繹不絕,其中不乏中國遊客。 再這樣下去他被人認出來只是時間問題。 顯然他不想登上明日的國內熱搜,新聞標題是“助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