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過往抽回思緒,紀瀟心裡煩躁的不行,起身從口袋掏出了煙。
叼在嘴裡尋找打火機的時候,她意識到這裡是病房,又不聲不響將煙揉碎了。
“我幫你聯絡好了醫生,你坐明天一早的航班回宣城,休息一下,後天動手術。”
顧筠然思索了片刻,還是決定開口:“我明天上午想先去個地方,我坐下午的航班回去,不會耽誤手術。”
紀瀟轉身看他,正要開口,心中想到某個可能性,便又不說話了。
她曉得顧筠然要幹什麼。
言清拎著咖啡進來,瞥見紀瀟臉色不是很好,頓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放好咖啡,一個猛子躥出去了。
紀瀟端起咖啡嚐了一口,又抬頭直視他,目光咄咄逼人:“那顧阿姨那邊——”
一陣無形光刀迎面劈來,顧筠然表情說不出的千變萬化。
他抹了把臉,最終妥協:“我會跟她說的。”
紀瀟這才放下心來。
她剛覺得滿意,顧筠然又補充了一句:“不過要等我做完手術以後再說。”
紀瀟一張臉瞬間變得奇臭無比:“什麼?”
她正要開口斥責,顧筠然搶在她前頭開口:“現在說,只會白白害她擔心,我媽身體不好,萬一驚嚇過度病了,誰來看護我啊?反正都是個小手術,做完再說吧!就這樣吧!”
他自己給自己下了決定。
紀瀟啞口無言,張了張口,半晌才道:“行吧!那你之後——”
她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聽到“砰”的一聲,病房門被人大力推開了。
一張慘白的臉出現在門口,妝容形同鬼魅,那鬼魅還穿著一身戲服,就這麼橫衝直撞的衝了進來。
“顧老師!你怎麼樣?我聽他們說——”
來人聲音裡都帶了哭腔,眼睛裡也起了水潤,若不是鬼魅的妝容,想來還挺梨花帶雨的。
他正要衝顧筠然撲過來,突然看到病房裡還站著一個人,步伐一頓,生生定在了原地,原本要說的話也卡住了,一雙眼睛尷尬的掃了紀瀟幾眼。
“這是?”
紀瀟的面上浮起疑惑,盯著來人一陣打量。
來人站在那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正尷尬時,顧筠然開口了:“羽歌,你怎麼妝都不卸就這麼過來了?”
原來是蘇羽歌。
紀瀟臉上的表情晦澀難辨。
她長期出沒於各種場合,最善察言觀色,也很懂得把握分寸。
她很快藏起情緒,端起桌上的咖啡道:“你們聊,我還有事。”
向顧蘇二人打了個招呼,這便出去了。
很快門外響起她的聲音:“好好照顧阿然,別又讓我看到你偷懶!”
“再出什麼問題,我唯你是問!”
蘇羽歌還僵在原地,他在思索自己是上前還是退後。
這顯然是個兩難的決定,他苦苦思索也沒有得出答案,乾脆就站在原地不動了。
“羽歌,過來坐吧!”
顧筠然隨手拿了個橙子,放在手裡掂了掂。
沉默良久,蘇羽歌緩緩開口:“顧老師,我聽他們說你得了腦瘤,需要做手術,是不是很嚴重?”
他妝容詭異,加上一臉慼慼的表情,看起來更加嚇人了。
顧筠然撓了撓頭,想不到自己的病情這麼快就傳開了。
他正要開口,門又被人大力推開了,重重摔在牆壁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隨後,方子旭一臉匆忙衝了進來。
“老顧,聽說你得了腦瘤?那個……嚴不嚴重啊?”
顧筠然有些無奈的看了門一眼,眼底浮現一絲無奈。
他應該……不用賠醫院一道門吧?
言清倚在門口吧嗒吧嗒的嚼著口香糖,漫不經心的插了個嘴:“你們難道沒聽說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這句話嗎?”
紀瀟已經走了,他便肆無忌憚起來。
話一出口,就覺得胸口那股憋屈的感覺散出去不少。
哼哼,果然人還是要囂張點才能活得開心。
顧筠然撓了撓頭,沒接話茬子。
這當口他可不想順著言清的話埋汰自己。
蘇羽歌理所當然的接道:“顧老師當然是好人了!”
他面上劃過一絲震驚:“不對!那豈不是說顧老師活不了多久了?”
立刻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