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裡人影崇崇,不斷有人停下來指指點點,有幾個剛掏出手機,立刻被安保上前勸阻了。
言清在走廊不安的走來走去,時而聽見腳步聲裡夾雜著一兩句謾罵。
安安抱著雙臂靠牆站立,冷眼旁觀他像個竄天猴似的跳來竄去。
宮良末輕輕拍了下坐在藤椅上的宋嘉儀:“嘉儀,要不要到車裡去等?你在這邊太扎眼了,好多人都在看你。”
宋嘉儀沒有說話,搖了搖頭以示拒絕。
宮良末在她面前蹲了下來,溫言道:“醫生也說了,顧老師不會有太大問題,你在這邊等也是等,在車裡等也是等,等他好了我馬上叫你好不好?”
宋嘉儀再次搖了搖頭,依舊一聲不吭。
宮良末拿她沒有辦法,只得站起來,走到安安旁邊,跟安安一樣靠牆抱臂。
過了很久,才聽到藤椅上傳來一聲極輕的嘆息。
“他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的,我不能走。”
宋嘉儀低著頭,雙手交握放於膝上,長長的頭髮垂下來,遮住了大半面孔。
她身上還穿著戲服,遠遠望起來像一幅靜態美人圖,在人來人往的走廊中,格外引人注目。
“那瓶水,本來是給我喝的。”
聞言,在場的三人均抬頭望了她一眼。
誰也沒有開口,言清伸長了脖子等待下文。
宋嘉儀頓了頓,又道:“我聽見他讓言先生給他拿瓶水,我就把水給他了,我不知道有人在裡面放了東西……”
她雙手緊緊攥著裙襬,雙肩輕輕抖動,似是極力忍耐。
安安快步走到她面前,將紙巾塞到她手裡:“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哪知道就那麼巧了?”
她不知道應該對顧筠然說抱歉還是謝謝。
投毒的人大約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偏偏就這麼一次,就那麼湊巧讓顧筠然撞上了。
說到底如果沒人投毒,顧筠然也不會出事。
言清煩躁的說道:“你們踏馬的還有完沒完了?全給老子滾蛋行不行?在這裡嘰嘰歪歪的裝給誰看呢?”
他本來就很生氣了,也很煩躁,這會子一個哭哭啼啼,一個試圖粉飾太平,當他是死了麼?
他指著宋嘉儀的鼻子罵道:“宋嘉儀,你給老子死遠點,別在這裡哭哭啼啼裝模作樣的惹老子噁心!老子才不會被你這麼浮誇的演技騙倒!煩著呢!”
他又指著其餘眾人道:“還有你們,都給老子滾,看著就鬧心!”
宮良末置若罔聞。
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想發飆,這很正常,他不會往心裡去。
安安也沒有吭聲。
這神經病原本就不好惹,這會子更像發瘋病似的,見人就胡亂攀咬,她沒必要上趕著跟他嗆。
在場的安保人員沒有命令,誰也不敢走,照舊圍在走廊裡,將通道堵的密不透風。
言清見一圈人都無動於衷,氣得怒不可遏,叉腰指著宋嘉儀罵道:“宋嘉儀,你他媽的就是一個災星,誰沾上了你都沒有好日子過!你害死了阿然的女朋友還不夠,現在是想把阿然也害死了是不是?你的心腸真歹毒,老子真想把你的心剖出來看看裡面是不是黑透了!”
“夠了!”
安安高聲叫道:“還有完沒完了?顧筠然死了嗎?屁大點的事情被你說的要死要活,怎麼著?想道德綁架嗎?”
她快步朝言清走去,邊走邊推他:“不就是喝了口膠水嗎?醫生不是也說了洗完胃就沒事了嗎?顧筠然自己都沒發話,你在這瞎叫喚什麼?是想把記者都引來大肆報道一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