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9日,暑氣大盛,終於到了出門揮汗如雨,動輒來場桑拿的天氣。
人人揮汗如雨,個別體力不支已經倒地送醫,連蘇導也在毒辣的日頭裡指揮了一上午之後有氣無力,險些中暑。
顧筠然卻不然。
他的戲份一推再推,無論如何也抽不出時間,只能屏住了氣一一完成。
這種時候他不能撂挑子。
外面看來,他工作積極認真,做事雷厲風行,殊不知內裡已經滴血,日日受著懷疑的煎熬。
他不能撂下手頭的事宜馬上去確認,又因為害怕而猶豫不決。
他既害怕那個答案是自己想要的,又害怕那個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就這樣在忐忑不安中反覆煎熬,終於在兩週後的一天裡的得了空。
一拍完當天的戲份,便馬不停蹄坐上了前往宣城的飛機,星夜兼程趕到醫院。
一路上他都在坐立難安。
他的滿腹疑問,終於捱到今日。
他終於下定決心,去問她是誰,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想親耳從她口中聽到答案。
病房空無一人,護士小姐見了他一臉花痴,立刻心花怒放不能自已,摸出手機就要同他合照,被言清攔下了。
言清向護士小姐道明來意。
護士小姐一臉茫然:“你來看宋小姐?她幾天前就已經出院了,你不知道嗎?”
顧筠然頓時失了理智,立在走廊如墮雲煙,茫然間竟不知接下來該做什麼。
他沒有太多時間,他還要趕回去拍戲。
言清原本對他諸多不滿,已經攢了滿腹牢騷還沒來得及吐槽。
這會子見他神情恍惚,一臉失魂落魄,心中又氣又好笑。
他擺好架勢,準備和他大吵一架。
“顧筠然!別發瘋病了!”
“來都來了!是不是應該跟老子解釋一下你來的原因了?”
“別以為你裝死老子就會放過你啊喂!”
顧筠然恍惚了半天,都沒能將視線在言清身上聚焦。
這副毫無鬥志的模樣讓言清提不起一點戰鬥力。
言清默默氣了半晌,終究於心不忍,叉著腰道:“顏栩和她關係不錯,你不會找顏栩幫忙嗎?”
顧筠然茅塞頓開,立刻四處翻找手機。
他慌慌張張,伸手在口袋和包裡反覆翻找,嘴裡不停念著“手機哪裡去了,手機呢?”
言清一臉恨鐵不成鋼的從他包裡翻出手機,撥通電話之後,遞給他。
一番操作之後,終於從顏栩口中要到號碼。
顧筠然戰戰兢兢打過去,卻是一連串的客服女聲同他溫言細語:“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巨大的無力感將他層層包裹,他跌坐在椅子上,又是一陣失魂落魄。
他不死心,直至登機前依舊不肯放棄,反覆撥打。
終究沒能撥通宋嘉儀的電話。
最終一臉心灰意冷的登上返航班機。
一週後,他和《天宮亂》同劇組演員去啡諾喝下午茶。
期間,服務員禮貌問他,是否願意留張合影掛在牆上用作宣傳,方便的話,手寫一段文字更好。
顧筠然欣然應允。
下樓時,他於咖啡廳背景牆驚鴻一瞥,瞧見不少熟悉的身影,可見這家店名氣之響。
正欲離去,目光瞥到角落的一張照片,便愣住了。
照片中,少女身穿啡諾咖啡師的衣服,右手執壺,將水倒入濾網之中,少女抿嘴淺笑,蛾眉皓齒,粉妝玉琢,彷彿流落在凡間的天使。
照片下面一段手寫的字非常搶眼——以桃枝奶珞為食,咖啡為飲,嘗世間百態。
寥寥幾句,字跡工整,娟秀有力,簽名下頭四個小圓圍繞一個倒心,畫了只貓爪。
顧筠然伸手摸上文字,怔怔出神。
他的手指流連著滑至簽名下的貓爪圖案,腦海中不自覺浮現一段話來:人生在世如春夢,且自開懷飲幾盅。
願你不論何時,都能不忘初心,堅持自我。
他戰戰兢兢的從手機裡翻出那張圖片。
是熟悉的字型,也是熟悉的圖案。
剎那間,他眼中有碎影浮動,光彩炫彩奪目,引得同去的幾名演員大驚失色。
顧筠然這是……哭了?
言清以身掩住顧筠然,向眾人解釋道:“他最近拍的太辛苦,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