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看到頭頂雪白的天花板和明晃晃的燈管,言清支起胳膊在他旁邊打盹。
大約是夢到什麼好吃的,言清一邊皺眉一邊咂吧嘴,口水順著下巴滴了下來。
很快他就一個激靈睜開眼睛,像被雨水澆了滿頭的狗子,極其自然的甩了甩頭。
言清舉起袖子擦了擦口水,抬起頭看點滴打到了哪裡,順著視線,瞥見顧筠然悄無聲息打量著他。
言清愣了一下,趕緊又擦了擦嘴,確認口水全部擦掉了,才放下手。
顧筠然眼神示意他面前的桌子上還有一攤口水。
言清舉起袖子,漫不經心的擦掉了。
成功看到顧筠然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
言清視若無睹,右手拾起一隻蘋果在手裡顛了顛,拿起旁邊的水果刀開始削皮。
他削得又厚又慢,一個飽滿的蘋果很快變得乾癟起來。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居然能看到你替我削蘋果,看來我是病的不輕啊,眼睛都能看到虛幻的東西了!”
言清沒有理會顧筠然的話。
他專心致志的將皮削完,隨後當著他的面,一口咬在了奇形怪狀的蘋果上。
“我可沒說是削給你吃的!”他一臉挑釁的表情。
真不愧是言清,句句都能氣死人。
“說吧!”顧筠然一臉平靜的看著他。
從剛才開始他就看到言清猶豫不決,一臉吞吞吐吐,必然是有什麼事情。
言清咔嚓咔嚓嚼著蘋果,有些戀戀不捨的看了手裡的蘋果一眼:“這都沒吃完呢,你就叫我放大招,白削了!”
“不著急。”
顧筠然點了點頭,面容依舊平靜:“你慢慢吃,吃好了再告訴我。”
“不了。”
言清乾巴巴的看了他一眼。
放下蘋果,言清的雙手無意識絞在一起,視線閃爍,飄忽不定。
“阿然,你病了。”
顧筠然心裡一凜,抬起頭,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嚴重嗎?”
言清表情凝重,他用右手食指在腦子上敲了兩下:“你這裡有問題。”
顧筠然眉頭猛皺,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言清。
他怎麼覺得這傢伙在罵自己?
言清“哈哈”笑了起來,順手就給自己鼓了個掌:“怎麼樣,被我嚇到了吧?”
顧筠然在心裡默唸了幾遍“再理他我就是狗”,側過身不再理他。
言清又“哈哈”了兩聲,察覺顧筠然並不肯理他,便故意嘆氣嘆的很大聲,明擺著嘆給顧筠然聽的。
顧筠然紋絲不動,牢牢用背影對著他。
言清訕訕的撓了撓頭,伸手開始打自己的嘴巴:“叫你嘴賤!叫你犯病!”
怎麼辦,弄巧成拙了,原本是想開個玩笑緩解一下緊張情緒的。
結果腦門一抽,開個玩笑把自己逗樂了,把好好的氣氛給攪黃了,這下更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聽到聲音,顧筠然這才轉過身來看他,那眼神彷彿在說:打的重一點。
言清見他轉過臉,立刻停手,一臉討好的表情:“唉,阿然啊,剛剛是我嘴賤,你也知道的,我這人經常腦子抽抽,你別放在心上。”
他耷拉著腦袋,聲音悶悶的:“我沒開玩笑,你確實病了。”
顧筠然依然沒有開口。
言清這人嘴巴大得很,平時藏不住事情,他想說的話他自然會說的。
再者他既然能開起玩笑,那說明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
言清見他依然沒有反應,頓時著急起來,伸手在他身上戳了幾下:“欸,我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啊?阿然?”
顧筠然幽幽看著他,那直勾勾的眼神,直盯的言清汗毛倒豎,渾身起雞皮疙瘩。
“欸,幹嘛呀這麼看著我?我心慌!”
顧筠然原本是想翻個白眼的。
奈何有點力不從心,頭皮隱隱作痛,身體還沒從前一波的痛楚中完全恢復過來。
“言清!”
一聲嚴厲的女聲自門口響起。
“啊在!”
言清立刻像個彈簧似的,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筆直站到一邊去了。
紀瀟上身一件香檳色絲質襯衫,下身一條白色垂質闊腿褲,一雙淺色皮鞋,外面披了件紅色風衣,英姿颯爽的走了進來。
她一頭短髮烏黑濃密,耳上一對潔白的珍珠耳飾,臉上一點淡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