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宋嘉儀早早穿戴整齊,坐在酒店的沙發上不住看錶,彷彿一個等待郊遊的小學生,心裡裝滿了迫不及待。
她不曉得這樣算不算偷得的歡愉,但她確實貪戀這一點歡愉,哪怕只是飛蛾撲火。
安安詭異的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她連翻了幾次日程表,確認晚上並沒有什麼行程,按捺不住問道:“你晚上有什麼安排嗎?”
宋嘉儀聞言輕輕一愣,大約是在猶豫隨口敷衍還是和盤托出,這麼一猶豫便耽擱了,反而不知道怎麼開口。
安安滑著手機,面無表情的說道:“不想說就算了,要用車直接跟阿智說,不許自己出去,帶上安保就行!”
瞧她一副做賊的樣子,還不讓她知道,真是氣死她了!
宋嘉儀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選擇如實交代:“我晚上去參加羽歌的殺青宴。”
安安“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後面宋嘉儀便收斂許多,不再頻頻看錶了。
一會裝模作樣拿起劇本,一會拾起桌上的書翻起來。
她一目十行,間或掃一眼頭頂的掛鐘,心思壓根就不在上頭。
安安隔著手機螢幕無奈地搖頭。
就她這心不在焉的樣子,十有八九跟顧筠然有關係。
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主,沒得勸。
燕水樓離影視基地不遠,開車二十分鐘就到。
之所以取名燕水樓,是因為這樓東面靠湖,且每年開春之際便有不少燕子在簷下銜泥築巢,迄今已有百年曆史。
早年戰亂時分,燕水樓的掌櫃自外地逃難至此,因一路逃難,銀錢見底,不得已便臨路支帳,擺起攤來。
這掌櫃的家中原本就是開餐館的,燒的一手好菜,慢慢的做大了,乾脆將附近門面盤了下來,就地安置。
後來越做越大,名氣也越來越響,這附近有頭有臉的人都慕名而來,漸漸的便成了這裡的特色。
宮良末一路將宋嘉儀送至包廂門口,這才放心同她說道:“你去吧,我留幾個人在這裡,要回去了同我說一聲,我就在這附近談點事情。”
宋嘉儀點點頭,目送他離去。
她正要敲門,門從裡面開了,言清從包廂裡走了出來。
言清也不看她,雙手往胸前一插,昂首道:“既然來了就快點死進去,站在門口乾什麼?等老子來接你嗎?”
他這會子心裡裹著一團火。
本來,顧筠然不經同意擅自邀請了宋嘉儀來他就夠煩的了,還把他打發出來看宋嘉儀到沒到,說是上次的事情心有餘悸,讓他去接一下。
當他是跑腿的嗎?雖說他確實是,但也不是給宋嘉儀跑腿的呀!
想到這個他就來氣。
宋嘉儀站在門口一言不發,頗有些看他臉色的意思。
她倒是想進去,言清這麼大剌喇的堵在門口,她想進也沒法進。
她看他一臉暴躁,想必心裡有氣,她也不敢惹他,只好靜靜站著,等他自己挪坑。
言清見她半天不理不睬,頓時來勁了,指著她罵道:“臥槽了!你還無視起老子來了!宋嘉儀我告訴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以為你裝模作樣就能把阿然騙到手嗎?”
“你騙得了他可騙不了我!再退一萬步說,即便你騙得了我又能怎麼樣?你以為阿然現在對你好一點了他就會跟你在一起嗎?”
“你要做夢也得看清楚白天晚上!你們之間隔著的可是一條人命!你覺得阿然會忘記嗎?還是你自己記性不好,這麼快就忘記自己做過什麼了?”
宋嘉儀被他說得面色發白,表情愈發沉重,心裡原本那點欣喜也跟著煙消雲散了。
她沒想到言清會在這當口提這事。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她同顧筠然的關係也不再像從前那般劍拔弩張,她甚至在心裡有過小小的竊喜,也許她同顧筠然不必像從前那樣。
言清的話提醒了她,她們之間,還有這麼一茬。
宋嘉儀頓覺心灰意冷,這幾天原本喘過一口氣的胸口又死氣沉沉起來。
前路一片黯淡,她該何去何從?
她黯然轉過身,準備離去。
“阿言,你怎麼這麼磨蹭,叫你半天也不理!”
顧筠然推門而出。
言清大喇喇堵在門口,他將言清撥開了:“你堵在門口乾什麼?”
言清阻攔不及,攤著雙手道:“當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