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儀自然不是跑去練習。
她對自己的三腳貓功夫還是有所瞭解的,左右佛腳她也抱了,說起來她也努力過了,不至於落下話柄就行。
她跑到何雯洛的房間去,一進門就被鋼琴吸引住了。
何雯洛和蘇羽歌表演的是彈唱跳一體的高難度演出,是實實在在碾壓她這種渣渣的那種高水準舞臺。
一番吹噓讚歎之餘,她摸著琴鍵愛不釋手。
她記得自己之前和安安提過自己可以考慮伴奏演出。
但不知為何,安安聽了當做空氣一樣就過去了。
她當時也沒有追問,事後也就作罷了。
因她在房裡,蘇羽歌開門的時候見到宋嘉儀,面上明顯一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自從那次事件過後,他還沒同宋嘉儀說過話。
二人雖然同在一家公司,但很少碰面,本就各自為行程所忙。
平日裡沒空細想,或者說他也不願意想。
畢竟誰願意一直回憶自己的尷尬呢?
這會子見到了宋嘉儀,蘇羽歌一朝夢迴那一天,顧筠然那間休息室。
臉上立馬爬滿尷尬。
何雯洛不愧是娛樂圈的新寵,一眼瞧出蘇羽歌的尷尬,抬頭對宋嘉儀道:“嘉儀姐,那你先彈會,我去蘇前輩的房間裡練一會!”
宋嘉儀正處在發掘自身才藝的興頭上,壓根沒多想,頭也不抬的答了聲好,光明正大的鳩佔鵲巢。
她總覺得自己對鋼琴並不陌生。
這次摸下來,更是驗證自己的感覺絕非錯覺,就著眼前的譜子一氣呵成,彈奏的非常流暢,中間完全不帶卡頓。
她想自己果然是有點才藝的。
特長就像海綿裡的水,只要她認真擠,總能擠出點東西來。
正所謂技多不壓身。
多熱熱身,到時候也好在安安面前展示一下。
這樣她以後上臺,就不必乾巴巴的只剩一個萬金油唱歌選項,還要反覆被安安轟炸唱的有多爛,對比顧筠然有多拿不出手什麼的。
她一面高興,一面搜腸刮肚,在腦海裡尋找譜曲的蹤跡。
到底是重置過的腦子,裡頭空空的什麼都搜不出來。
思來想去,她只想起上次在家裡驚鴻一瞥曾彈過的曲子。
她凝神細想,那譜曲彷彿刻在她的腦子裡了,直接從指下傾瀉而出,竟是行雲流水,毫無停頓。
可惜沒能一氣呵成。
有人衝進來,粗暴地將她的演奏打斷了。
她抬起頭正要開口,手腕就被人捉住了,力氣之大,痛得她當時便紅了雙眼,眼睛裡擠出兩滴淚來。
顧筠然用力握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她從鋼琴前拽了起來。
他眼中的錯愕一閃而逝,一股莫名的憤怒闖進他的眼睛,很快瀰漫擴大,勢不可擋。
“宋嘉儀,你搞什麼鬼?”
顧筠然的口氣簡直不能再過分了。
明明是他闖進來,他打斷她的演奏,怎麼竟還說是她在搞鬼了?
宋嘉儀不明所以,眼下她只想把手抽回來。
她奮力掙扎,眼眶還紅著呢。
“顧老師,你弄痛我了!”
孰料實力懸殊,她用力掙脫也掙脫不開。
顧筠然的手掌彷彿與她的手腕焊死了,她被捏住的地方痛得她有些生無可戀。
“放開!顧老師!你幹什麼?”
顧筠然無視她的疼痛。
他眼中似有憤怒透出來,同她說話,一字一句皆是咬牙切齒:“宋嘉儀,你算個什麼東西?你也配?”
宋嘉儀痛不可當,目中蓄了淚光向他望去,粼粼一片,竟頗有哀婉之色。
“顧老師,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顧筠然愣了一下,面上閃過一絲驚懼,鬆開手後連連後退兩步。有些愕然的望著她。
他低頭望了望方才握住宋嘉儀的那隻手,又抬起頭來看她,眼中半是疑惑,半是驚懼。
那股揮之不去的怪異感覺又在他心頭盤旋。
他轉過頭,閉上眼睛,有些沉重的抹了把臉。
隨後他將琴架上的曲譜拿起來翻看,一頁一頁很快翻完,並沒有他想要的結果。
他額上青筋瞬間暴起,雙手握住宋嘉儀的胳膊,厲聲道:“曲子呢?”
宋嘉儀被他嚇到了,呆呆望著他一句話也講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