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出口,我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裡竟帶著一絲譏誚。
藏都沒藏住。
更讓我意外的是,這調調,跟周寒之諷刺我時如出一轍。
都說喝酒誤事,我算是見識到了,頓了兩秒,沒等男人開口,我立即補救道:“很多方面還得跟周總多多學習。”
周寒之眉頭微蹙,看我的眼神也犀利了幾分。
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席捲全身,我捂著肚子解釋道:“抱歉,我先去趟衛生間。”
惹不起,我總躲得起吧?
然而當我重新返回宴會廳時,才發現周寒之和林西西人已經走了。
就在幾分鐘前。
吳凌遞給我一杯果汁,開口道:“託林西西的服,今晚正廳裡就沒缺過各種新鮮的鮮榨果汁,來來來,你也嘗一杯,據說都是進口水果,不喝白不喝。”
我聽出了吳凌話中的諷刺,無奈道:“跟一個小姑娘計較什麼。”
“是我想跟她計較嗎?”吳凌微微抬高了語調,說,“這一整晚你又不是沒見識到,在場所有的人都喝酒,連周寒之都舉起了酒杯,只有她林西西是個意外,哦,對了,人家手受傷了,喝不來。”
其實吳凌的個性有時候也很孩子氣。
我安撫道:“又不是在工作上跟我們鬧彆扭,沒什麼可計較的。”
“別人敬酒她喝果汁,這不明擺著是在給我們擺架子嗎?”吳凌神色不悅,煩躁道:“還記得我說過沒,這小姑娘,不是個省油的燈,這一次敗在你我手下她必然是心不甘的,只怕以後咱們還有的伺候。”
事實上我也有這種擔心,但好歹現在專案的技術和美術都掌握在我們手中,她一個有名無實的策劃,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是嗎?我瞧著未必,”吳凌說話時,瞄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元天野,說,“雖說逍遙客實力超群,但是這位小爺脾氣可不小啊,去年圈裡傳聞他因為一張海報把那位馮導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又出身在元家那樣的豪門裡,萬一一甩袖子扭頭不幹了,我們誰拿他都沒辦法。”
吳凌再次給我打了一劑預防針。
說話間,我抬眼看向不遠處正在跟王智小雅鬧著玩的元天野,心裡七上八下的。
老實說,這小子的心思有時候也挺難猜的,看著貌似無邪的平易近人的,但有時候沒說兩句,又能懟得人下不來臺。
這樣才華橫溢個性獨特的人啊,何嘗不是一把雙刃劍。
正思忖著,元天野似乎察覺到了我的視線,很默契地朝我們的位置看了過來。
染著一層迷霧的桃花眼像是玻璃珠子上蒙了一層紗,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出驚人的光澤。
加上那張清秀白皙的面孔,不得不說,很招人眼球。
四目相撞時,招眼的臉頰上忽然粲然一笑,擠眼挑眉一站式完成,頗有某位韓國小鮮肉的姿態。
猝然間,我心口一顫,忽然有點兒招架不住了。
忽然之間我也不知道,那麼一意孤行的讓元天野加入這個團隊,是對還是錯了。
但願吳凌的擔心是多餘的。
我們在這場喧鬧和嘈雜中進入了週末時光。
因為先前一段時間落下了不少工作,我還是一如既往地選擇加班。
但工作到一半時,我忽然接到了一個緊急電話。
“請問你是焦彥軍的家屬嗎?麻煩你馬上來市醫院一趟。”
焦彥軍是姑父的名字。
聽到這個詢問聲後我眉心一跳,詢問道:“焦彥軍怎麼了?”
“腿部砸傷,問他連話也說不清楚,你這個做家屬的人呢?還不趕緊過來!”
砸傷?聽到這兩個字時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也顧不上其他,快步衝出了辦公室。
一小時後,我在市醫院的急診部看到了腿部纏著紗布的姑父。
他頂著一張蒼老的面孔無措地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休息好的緣故,眼底竟一片烏青,眼神也是慌亂又緊張的。
但明明受傷的人是他啊。
看到這,我驀地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兒流了出來:“姑父。”
聽到呼喚聲的姑父疑惑地轉過臉來,看到我,竟要扶著椅子站起來。
我心疼地跑過去,扶著他,問:“怎麼回事?”
姑父緊張地看著我,小心翼翼道:“沒……沒什麼,就不小心……”
他明顯是有事隱瞞。
這時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