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良久,老太太才又開了口:“這事可大可小,咱們謝府長房的嫡子入贅這事,是大事。”無論謝昭如何荒唐,在謝氏,他始終佔了一個嫡。 五太太道:“母親,要我說這事沒什麼可考慮的。謝氏養育了謝昭這麼多年,謝昭該為謝家做些什麼才是。” 五房的意思很明顯。 謝昭這個名聲爛的人,能入贅郡主府給謝氏帶來榮耀,那是他作為謝府嫡子應盡的本分。 謝府養育他多年,只是讓他入贅郡主府,也算是良緣一樁。 四太太沒說話,輕輕地碰了碰身邊事不關己的謝四爺。 謝四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才開口說話:“母親,謝家的嫡子入贅,不妥。咱們謝家又不是那等沒落的世家貴族,需要靠和外人的聯姻來保持家族的榮耀。我看啊,這事荒唐的很。” 謝四覺得,不管謝昭如何,那也是男子。 男子入贅,傳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三太太忍不住地插了句話:“老四,你這話說的不對。就這麼一個廢物玩意兒,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你留著他,除了能下崽子之外,還能幹啥?” 就這麼點用處了,還不趕緊答應。等真的沒有一點用處了,那就只能當個廢物處理了。 六姑姑娘挑眉,落下的眉梢帶下了些許的涼意:“三嬸兒這話是在說,母親沒教教好子女。” 六姑娘神色淡淡的,但言語之中的指責,卻讓謝文正的臉色稍稍沉了沉。 “盧氏確實沒有教好孩子,也沒管好家。但她就算是在怎麼不對,你做弟妹的,也不該指責她。”謝文正冷聲道:“當年你出事,是盧氏不顧大雪封路,三拜九叩地去寺裡求菩薩,希望你平安無事時,你怎麼不說盧氏的不是?” 當年三太太生孩子難產,是盧氏冒著大雪,去寺裡找了了無大師。用了無大師的名義找了從前專門伺候宮裡娘娘的嬤嬤來。才讓她順利生下了三房的長子,才能讓她好好的坐在這裡的。 提起從前的那些往事,三太太頗為不自然地低下了頭,小聲地嘀咕了一句:“我就是說說,至於把這些陳芝麻亂穀子的事兒大,當著大家的面說一遍嗎。再說了,這是她作為嫂子該做的事情,有什麼應該值得炫耀的?” 老太太冷著臉:“好了。都少說兩句,盧氏對人慈愛,謝府上下誰人不知?你也莫要再說那些沒用的廢話,挑撥他們兄弟之間不和!” 三太太不說話了。 “老大,謝昭是你兒子,這事還要你拿主意才行,”老太太道:“但無論如何,都不能丟了謝氏的臉面!” 老太太三言兩語,就把這件事輕輕揭過去了。 “是。”謝文正道:“母親,我是贊同讓謝昭去郡主府的。” 謝文正的話,讓老太太一臉吃驚:“你是瘋了不成!” 謝文正道:“母親,您看看他。”謝昭白日就喝的醉醺醺的,在長輩面前也是一副半醉半醒。即便是所有的長輩都在說他和郡主的事情,他也是一臉事不關己的自言自語,“他可有半分嫡公子的樣子?” 他這個兒子,還不如他呢。 最少,他知道要給自己籌謀,讓謝氏有那麼點依仗。 若是日後,他們這麼些人都不在了,這個提溜不起來的嫡公子,真的能撐起謝氏嗎? 老太太嘆道:“我知你的意思。可是,這畢竟是從你太太的肚子裡爬出來的,正正經經的嫡公子。你讓她入贅,你讓旁人怎麼看我們家?” 難不成,真的讓人說,謝氏沒落了。要靠著和人聯姻,才能夠保住謝氏的臉面嗎? 讓這上陵城的人笑話他們家是靠著郡主才能綿延謝氏的榮耀嗎? 謝二爺道:“母親,謝氏的以後,才是重中之重。” 三太太道:“母親,您想想,只要讓謝昭入了郡主府。那咱們家得得到多少的好處啊?先不說別的,光是郡主封地的那些銀子,就夠咱們家好幾年的開銷了!母親,這可是好事!” 一想到郡主封地的那些銀錢,三太太的眼睛就亮晶晶的。 老太太瞪了她一眼:“你能不能不要說的這麼俗!” 三太太不以為恥,“母親,我說的不對嗎?有了郡主的那些銀錢,咱們府上的日子就不用過的緊巴巴的了!” 到時,三爺就能經常回家了! 老太太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她當初是怎麼給自己的兒子,看中了這麼個粗鄙婦人的? 五太太道:“母親,我覺得讓謝昭入贅郡主府是對的。上次五爺回來說,兵馬司的人就不喜歡他們這些世家公子的做派。要是有了郡主的這層關係,五爺去兵馬司的事情應該就會簡單很多。” 三太太道:“對對對。這麼一看,這謝昭好像也沒那麼廢物啊!” 六姑娘冷眼看著這些人,為了自己的小家,將郡主和謝昭的事情算計的骨頭渣滓都不剩了: “五叔想要去兵馬司,可以去軍隊歷練兩年,或者是去禁軍待一段時間。想要透過永安郡主去兵馬司,但自己不行,終究站不住角的。” 五太太臉色一變,不怎麼高興地瞪了六姑娘一眼:“哎呦,這六姑娘見過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