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隱而不報?”
陸漢秋聲音轉冷,“你該當知道,陛下最厭惡翫忽職守,自作聰明的人,劉大人此舉與玩火無異。”
“我知道……”
劉洪生面露艱難,“我本想著儘快追查的,誰知這事情越查越難查……現在還扯到山野精怪上去了……”
“劉大人真的覺得,那些小兒是被山野精怪抓去吃了?”陸漢秋淡笑一聲,“以劉大人的聰明才智,不該信這種神鬼傳言才是。”
“當然。”
劉洪生面露苦笑,“這精怪傳言實在離奇,我等熟讀聖賢書,不語怪力亂神,我也自是不信的,只不過那擄劫小兒的歹人,來去無蹤,怕不是什麼江湖高人,實在難查。”
陸漢秋默默看著他。
劉洪生連忙說道:“不過如今可不一樣了,陸大人到了啊!陸大人身為大理寺卿,一年不知破獲多少奇詭案件,這案子定然難不倒陸大人!”
“陸大人要如何查?本官一定全力配合。”
離開刺史府後,陸漢秋身邊的師爺沉聲說道:“這個劉大人不是個無能之輩,這樁案子卻始終吊著,實在蹊蹺……而且看他的意思,打算讓大人主導這樁案子呢。”
“老狐狸。”
陸漢秋冷笑一聲,“以為我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樣?他不敢查,只好推給我。”
師爺心中咯噔一下,“他是一州刺史,三品大員啊,掌管著啟州的政權財權,他都不敢查,這背後的水不知多深呢。”
“深就深吧。”陸漢秋上了馬車。
他自上任大理寺卿,辦過數不清的案子,連軍功赫赫的當朝親王都查辦了,難道還會怕這啟州之事!
“二爺到了嗎?”陸漢秋問師爺。
師爺連忙回:“一直沒傳訊息,不知到了沒有,二爺或許路上走的慢呢,得過兩日才來。”
“哦。”
陸漢秋思謀了會兒,又問:“那謝七小姐呢?”
“這倒是沒留意……”師爺遲疑道:“謝七小姐就算是到了,恐怕也不會與咱們聯絡吧?”
陸漢秋沉默了片刻,吩咐馬車回驛館。
……
啟州刺史府上,陸漢秋剛走劉洪生就喘了一口氣大氣,“這案子再這麼折騰下去,非得出事不可啊,如今總算是來了個能頂得住的。”
“瞧著這個陸大人雖年輕,卻是個有能耐的。”
一旁的詹事低聲說道:“希望他能解決這件事情。”
“本官也希望……對了,你方才進來有什麼事情要稟報?”
“是這樣的!”詹事趕緊說道:“聽說今日有一男一女,說是遊醫,要去南面山谷採藥,在車馬行僱了車呢,人已經過去了。”
“一男一女?”
劉洪生摸下巴,“那南面山谷可是傳有精怪的地方,普通人恨不得離得遠遠的,這一男一女倒是狗膽包天,還敢過去。”
“誰說不是呢……這種時候還偏去那裡,小的懷疑這倆人不是採藥,十有八九和陸漢秋是一夥兒的。”
“嗯。”
劉洪生點點頭,“有點道理……一夥兒的就一夥兒的,咱們只當不知道便是,讓陸漢秋往前衝吧。”
那背後之人,非尋常人物,便是他這啟州刺史也得罪不起。
謝昭昭和陸景榮進了南山谷後,一路踩著叢生的雜草往裡。
這裡沒有人煙,卻也並不曾發現什麼被山精野怪撕扯過的骨骸。
倒是還真發現了幾顆少見的藥草。
陸景榮採下來丟在竹簍裡。
越往裡走,越發認真採藥,看起來差不多忘了來這兒的初衷。
謝昭昭習以為常搖搖頭,自己一邊向前,一邊隨時注意周邊情況。
陸景榮忽然說:“或許現在是大白天,那鬼魅之人不會出現。”
謝昭昭回頭看去。
陸景榮又說:“百姓傳的那般繪聲繪色,多半這裡是有點什麼的,否則怎麼啟州城是個人都知道此處危險不願前來?”
“不錯。”
謝昭昭點點頭,“那我們多留一會兒,看天黑了如何。”
接下來二人走走停停,採藥和觀察情況。
他們隨身帶了乾糧和水袋,也不怕餓了渴了。
山中日落較早,沒多久天色便暗沉下來。
謝昭昭此時和陸景榮已經走到了山谷深處。
此處潮溼陰冷,和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