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昭陪了謝嘉嘉片刻之後,便去尋謝長淵了。
謝長淵聽完之後淡淡嘆了口氣,“當初便覺得那蘇探花和咱們三姐姐不是很相配,如今倒好,走到和離這一步了。”
“也便是母親不在京城,若是在,這事情不知道鬧成什麼樣。”
於氏那個火爆脾氣,連做兒子的謝長淵也表示不好招架。
“你就別嘟囔了。”
謝昭昭催促,“快些聯絡吧,如今距離過年只有幾日了,除夕到年十五之間朝廷封印,各部的官員有好多都要休息。”
“這幾日辦不好,就得到年後,一來二去耽擱一個來月。”
“這種事情早點解決,也免得夜長夢多。”
“不用你教我。”謝長淵扇柄朝著謝昭昭腦袋上敲過來,“我自己知道。”
謝昭昭朝後退躲開他,“快點。”
話落,她轉身便走了,多一眼都沒看謝長淵。
謝長淵“嘖”了一聲,“好歹我也是做兄長的,現在怎麼像個跑腿,來去忙活還不得人一個好臉色?”
最近這段時間他都在府上待著發黴,倒成了謝昭昭手底下不要錢的勞動力,來回使喚。
真是不甘心。
他一邊唸叨著謝昭昭都不友愛兄長,一邊出門去了。
戶政司的那個好友和謝長淵交情不錯,謝長淵把人約出來聊了聊,一個時辰就把事情辦好了。
回去時天色灰濛濛的,走了兩步便下起了雪。
謝長淵靠坐在馬車裡,懶懶地瞧著鵝毛一樣的雪片,琢磨著,也不知亳州那邊會不會下雪?
須臾,他又扯唇一笑,把這點念頭拋之腦後。
下不下雪的,如今又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前面不遠處就是清風樓,謝長淵招呼長隨把馬車趕過去,打算給謝嘉嘉和謝昭昭姐妹二人買些點心。
剛走了兩步,馬車卻停下來了。
謝長淵問:“怎麼了?”
“公子,前面出了點事兒,把路給堵了。”
“哦?”謝長淵推開車窗瞧了兩眼,似乎是馬車和行人撞到了一起,吵嚷了起來。
這堵了路,就去不了清風樓了。
“算她們沒口福。”謝長淵懶懶說著,揮手吩咐:“回吧。”
“是。”長隨應了一聲正要掉頭,謝長淵忽然眯起眼:“等一下!”
“公子?”長隨詫異地回頭。
謝長淵將車窗推的大了些,朝前面那吵嚷的一堆人看了一會兒,竟然彎身下車,朝那邊走了過去。
車伕不明所以,趕緊把車趕到了路邊,跟上去檢視。
“這聖京城裡,天子腳下,管你什麼王侯貴族,撞了人就得負責到底,哪有給兩塊碎銀子就想了事的!萬一我殘廢一輩子,你這兩塊銀子夠幹什麼?”
此時不過剛開始下雪,地面上落了一層薄薄白霜。
有個漢子坐在馬車前面,“今日必須將我送到醫館去診斷清楚,否則我還不如躺在這裡讓你直接軋死了事,省得以後做瘸子!”
那馬車中等大小,看著比較樸素,左右只帶了兩個青衣護衛。
護衛冷冷道:“快滾開,否則抓你見官!”
“吆喝,你還要跟我見官,我真是開眼了!”漢子直接躺在地上,“你現在就去報官,老子等著人來抓!”
青衣護衛皺了皺眉,便要動手。
那馬車車窗開啟,有個中年女子露出半年臉,“別惹事,這個給他叫他走。”
“是。”護衛接過中年女子手上錢袋,丟到了那漢子身上,“現在可以滾了嗎?”
那漢子掂了掂錢袋重量,不但沒起身離開,反倒躺在地上打滾,還連連呼痛,“哎呦,撞死人了、撞死人了啊!”
周圍百姓齊齊後退好幾步,面對這一出鬧劇,大家指指點點,卻沒人上前阻攔勸解。
躺在地上的漢子是京城出了名的潑皮,這種訛人的戲碼是這潑皮的慣用伎倆了。
但他背後有貴人撐腰,一般人都不敢惹他。
眾人不禁搖頭,這馬車主人遇到他著實是倒黴,除了多花銀子破財消災,可沒別的辦法。
車內的中年婦人也皺起眉頭,小聲請示坐在陰暗處的主子。
“哎呦——”
這時,那潑皮裝腔作勢的呼痛聲陡然成了殺豬似的嚎叫。
中年婦人剛忙看過去,見一個身披黑色大氅的男子蹲在那漢子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