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昭聞言頓了頓。
當初她和張良娣一起主持花朝宴會,為陳文碩選定妻子人選的事情還恍如在昨日。
原本也定好了人選。
只是陳文碩自己看中雲瑤。
本來這件事情,謝昭昭後期還要多做撮合。
但因為她懷了孕,再加上,雲祁這邊受宣武皇帝忌憚之事,以及謝昭昭主持著書,一來二去耽擱了,謝昭昭也未曾過問。
到現在,她倒是也不知具體情況。
雲祁笑說:“那我改日找陳文碩問一問吧。”
“別了。”
謝昭昭搖頭,“陳文碩是冀北以後的家主,你現在……也不好和他走的太近。”
“……”
雲祁一頓,點頭,“說的是。”
既偃旗息鼓安心在家,那便該凡事不管,自有人去過問吧。
東宮內的妃嬪並不算多,除去原本的太子妃王氏,便是張良娣、裴良娣,還有兩個良媛,再無其他。
太子常年來國事為重,進東宮內院的次數都不多。
先前因為太子妃以子母枯算計,導致東宮連著多年都不曾有過子嗣。
雖然子母枯後來全被解決了,但多少是傷了本元,這一年多來,東宮嬪妃也沒有傳出過訊息的。
太子膝下子嗣單薄。
除了雲祁這個嫡長子外,便只有張良娣生了雲瑤,裴良娣生了雲玥。
張、裴二人素來相處也算和睦。
裴良娣這些年身體不好,張良娣時常會去看望,陪坐在一起閒聊一二。
這一日天氣不錯,張良娣沒什麼事,便到裴良娣那兒坐了會兒。
裴良娣身子單薄,靠坐在榻上,懷中抱著暖爐,膝上蓋著裘毯,明明是大夏天,但她看著卻像是一陣風吹來,都能打個寒顫的模樣。
“聽說姐姐最近幫那呂家姐妹尋夫家?”裴良娣閒散地說:“可不是個好差事。”
“……”
張良娣聞言嘆了口氣,手中搖著的團扇頓了一頓,“誰說不是呢……那兩位,著實是……”
德行普通,資質不佳。
張良娣其實一開始有心想讓東宮的嬤嬤教導一二,然後按著太子的意思,儘量能嫁在京城就嫁在京城。
太子的心思張良娣知道,無非就是想借著呂家二女的婚事,提攜太子妃母族一二。
奈何這呂靈犀和呂靈渠兩人,仗著自己是太子妃母家的人,仗著要叫太子一聲姑丈,不給那教養嬤嬤面子,趾高氣昂的。
還打嬤嬤耳光,罵她不過一個豬狗不如的下人!
張良娣心知這呂家是輕不得重不得。
她們不要學禮儀規矩,自然是逼迫不了她們,就這樣讓她們在東宮作威作福了一段時間後,找了個機會讓太子親眼看到了。
之後,太子便讓人叫張良娣過去說話,讓她備厚禮,賞賜金銀,遣送呂家那兩個回去了。
張良娣淺淺地將這些事情說了說,無奈道:“還好是送回去了,不然我做幫她們做了親,以後日子過的不順,或是出點什麼事情,都要找到我身上來。”
那真是無端端惹得一身腥了。
裴良娣點點頭:“的確是……娶妻娶賢,誰家都是這般想法。”
兩人又閒聊了一會兒。
免不得說幾句京中事,比如安陽長公主,比如定西王妃,再比如最近雲祁在家賦閒。
這事兒已經牽涉到了朝政。
張、裴二人在東宮多年,政治嗅覺十分敏銳,非一般尋常內宅女子可比,自然也看出幾分端倪來,只是後宮不得干政,她們說到雲祁這裡,自然就都住了口不再多言。
閒聊片刻後,裴良娣柔柔開口:“姐姐,妹妹有件事情想勞煩你。”
“都是多年的姐妹了,說什麼勞煩,有什麼事情你直接開口便是。”
“那我便直說了。”
裴良娣微笑著說:“姐姐,雲玥年前就及笄了,妹妹想讓你幫她尋一門親事。”
“這……”
張良娣頓了頓,笑著說道:“玥兒的親事只怕,我說了不算,還要問過太子殿下才行。”
“妹妹知道,但太子殿下也未必瞭解京中青年才俊,所以才想讓姐姐幫忙選一選,到時候把把關。”裴良娣溫聲說:“也不求什麼高門顯貴,只要是個穩妥人家,好過日子便行。”
張良娣垂眸。
穩妥人家,好過日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