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一聲,門被關上。
謝長羽撩袍坐在桌邊,自己拿起筷子,端起桌上的碗。
碗中盛了麵條,早已經坨住了。
但謝長羽挑了挑,面不改色地繼續進食。
秋慧嫻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邁步上前,“夫君,我幫你換一碗。”
謝長羽停下進食動作,抬頭看她一眼,沒有將碗遞給她,繼續吃東西。
秋慧嫻勉強笑了一下,坐回自己的位置,端起碗來,卻是食不下咽。
兩人平素吃飯的時候總會說說話,雖然大多數時候是秋慧嫻主動找話題,但謝長羽也是從不把話掉地上地回應著。
相比下來,今晚這頓飯就吃的太過安靜,安靜的讓人有點壓抑。
秋慧嫻吃了兩口便放了碗,不知要不要問他把月梅帶去書房的事情,是否需要給月梅的身份一個什麼交代。
謝長羽心中也有些煩悶。
坨掉的面讓他煩悶,她什麼也不打算說的態度也叫他煩悶,吃完一碗麵沒了胃口,當一下把碗放在了桌上。
那聲音提醒了秋慧嫻。
她站起身來,“我幫夫君再盛一些。”
可她的手還未碰觸到那隻碗,手腕就被謝長羽抓住。
謝長羽手上稍稍用力,秋慧嫻朝著他撲跌過去,只覺身體旋轉,等回過神來,竟被抱在男人膝頭。
秋慧嫻一驚,身體都繃住了。
從小到大,從未和人有過這種姿勢。
哪怕是很小的時候,父親、母親好像都沒有用這樣的姿勢抱過她。
秋慧嫻下意識地便要翻身下來。
可謝長羽那隻粗糲大手霸道地控住秋慧嫻的腰身叫她不得亂動。
秋慧嫻僵硬道:“夫君,你、你肯定還沒吃飽,你先放開我,我餵你盛飯。”
“我不吃了。”
謝長羽語氣冰冷,“你沒有事情問我?沒有事情要告訴我?”
“我——”秋慧嫻緊緊抿唇,捏緊了的手底下,謝長羽的衣袖布料。
她盯著謝長羽的雙眸,呼吸之間是丈夫身上那種淺淺的,熟悉的皂莢和汗水混合的氣息。
皂莢……汗水……
衣服!
秋慧嫻忽然意識到,謝長羽身上的衣服還是早上出去時候穿的那件,身上也沒有什麼女子脂粉氣息。
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還是他帶著那月梅在書房之中,還未做到什麼份上?
謝長羽看她還是不吭聲,心中煩悶更甚。
他把那月梅叫過去,便詢問到了月梅的來路和目的,立即就和先前秋慧嫻說往房中添人的事情聯絡在了一起。
明明先前說的清楚明白不需要人。
現在又把這麼個礙眼的放在府上,還送到自己面前,還一整日不過問,是如此的大度。
他在書房等了她一個下午,也不知是等她來說點什麼做點什麼,卻是莫名其妙的越等越氣。
氣到方才又煩躁起來,回到了昶楓園。
結果她又是行禮,又是服侍飯菜,月梅的事情是一字不提。
所以就是她派人去的?死性不改非要放人在房中不成?
“夫君。”
秋慧嫻低柔輕喚一聲,雙手遲疑地順著謝長羽的手臂攀上他的肩膀,“夫君你在生氣?”
謝長羽原本要如她所願撒開她,也因她這低柔的呼喚,輕輕的擁抱卡住動作。
他眼也不眨地盯著她:“你看的出來?”
“當然。你為什麼生氣?是面不好吃嗎?”
“你說呢?”
謝長羽聲音十足冰冷,將不悅表達的那麼清楚。
秋慧嫻卻是會心地笑了。
她低聲說:“不是我讓她去的,是她自己,人是三嬸先前送來的,原本是要送走,可是事情太多耽擱了。”
“她在這院中住,她去了哪裡,做了什麼事情,以你的耳聰目明不可能不知道。”謝長羽手臂用力,將秋慧嫻攬的更緊。
他另外一手捏住秋慧嫻下巴,將她的臉抬了起來。
“從她出現在我面前到我把人帶走,幾個時辰這麼久,你莫說是自己去看一眼,就是連派人去問一問都沒有過!”
“你就這麼放任自流?”
秋慧嫻湊近謝長羽,輕輕吻在他唇角,“我不看不問,是相信夫君的人品。”
那如香蘭一般的氣息吹在謝長羽鼻息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