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慧嫻瞬間緊咬下唇,先前眼底那被眨去的水汽好像又回來了。
她那麼聰明。
謝長羽的話即便沒有點明白了,她也能聽懂那是什麼意思。
他離府回營之前說過,希望她可以坦誠一點,簡單一點。
可她當做聽不懂,然後用相敬如賓的態度將他給頂了回去。
如今他這是舊話重提。
覺得她如今還是那般相敬如賓的態度……
可事實是他忽然躲避自己的碰觸,叫秋慧嫻腦子裡嗡的一下,沒了主意,下意識便沒話找話,問他要不要吃點東西。
秋慧嫻眼睛泛酸,想道歉說不出口,可心裡也有股衝動催著她,迫切地要做點什麼。
她知道這個男人是不會有太多時間花在哄女人身上,也不會有太多耐心用來思忖情情愛愛等縹緲之事。
今晚對自己來說是機會,若不能修復關係如初,以後只怕更難。
這段時間她忙碌著,心裡卻空落的厲害。
那種空蕩蕩實在難捱,她知道那是自己給自己找來的不舒服。
秋慧嫻腳下往前邁了半步,雙手抓上謝長羽的手臂,“夫君。”
她原本已經就寢,只著寬鬆舒適的薄綢寢衣,布料順滑服帖,將那玲瓏身姿完全顯露。
又是靠的這麼近站在謝長羽面前。
那交領雖然只是鬆開了一點點縫隙,但因為身高差異,謝長羽只要稍微一低頭,便看到那領內起伏的風景。
謝長羽有些壓抑地吸了口氣,卻並未移開目光。
他知道,她絕對沒有故意引誘之意。
她根本不可能生出那份心。
但這一切一切,也是和引誘差不多了。
殊不知他的沉默,以及逐漸變得深沉的目光,卻讓秋慧嫻以為他已經很不耐煩。
以為他不願在這裡和自己拉扯浪費時間。
秋慧嫻焦急之下,踮腳親在謝長羽下頜上,雙眸柔的能滴出水來。
那雙眸子清澈透亮,水汪汪的,明明是欲言又止的姿態,但她那雙眸子卻似乎已經說了千言萬語。
懊悔、失落、急切、想念、眷戀……
諸多情緒紛亂複雜。
謝長羽心中觸動,低頭親了親她的額角,而後靜靜看著她。
秋慧嫻臉色微紅,捏緊了丈夫的手臂。
她就那般注視著謝長羽的眼睛。
兩人四目相對片刻。
似有無形薄冰咔嚓咔嚓裂開,化成了水,蒸成了汽,消失無痕。
秋慧嫻抿緊唇瓣,再一次踮腳,笨拙地吻上謝長羽冰涼的唇,低聲呢喃:“夫君。”
謝長羽說:“你這樣,我要不冷靜的。”
秋慧嫻沒有回應什麼話。
她雙臂抱緊丈夫的脖頸,將自己投入他那寬厚安全、溫暖備至的懷中。
謝長羽眼神一暗,雙手輕輕握住懷中妻子細腰,掌心輕託。
秋慧嫻只覺被帶著後退了幾步,耳邊聽得一些凌亂響聲,回神時自己已被謝長羽帶著,放到了淨室門邊的壁櫃之上。
那壁櫃上原本放置的許多洗浴用品被他一揮而走,好些都掉到了地上。
不必他專門說什麼,只憑他拉扯自己衣帶的手,以及那降下身子輕輕啃咬她頸項的急切,秋慧嫻便知道他想做什麼。
先前謝長羽不冷靜了好幾次,秋慧嫻已經有點習慣他偶爾孟浪不自持。
但此時依然有些羞恥之意。
她雙手撐著謝長羽的肩頭,將推未推。
在衣裳散落,他更加靠近自己的時候,她那推在丈夫肩頭的手捧上了謝長羽的臉頰,指尖輕觸著他下頜以及脖頸上的傷口。
又在丈夫抱緊她的時候,貼上去輕吻那些傷痕。
而後換來丈夫更強勢的擁抱。
半夜凌亂癲狂。
回到榻上他依然欲罷不能。
秋慧嫻覺得自己幾經生死,最後腰痠腿軟,如似快被揉碎了一樣。
她靠在丈夫身前,即便渾身無力,卻並沒有像以前一般累的睏倦到睜不開眼。
身體很累,腦子卻異常清醒。
她也並未依著一直以來同塌而眠的姿勢,後背貼在丈夫懷中,而是拖著痠軟的身子,翻了身和謝長羽面對著面。
“夫君。”
秋慧嫻的聲音柔和縹緲,很輕很輕,“夫君。”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