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國皇帝如有神助。 將軍霍閩帶軍從皇城一路殺回西北,現已經派軍隊駐紮各個鄉鎮,設立醫療駐紮據點,徵收流民參軍,讓農民迴歸良田,為前線種植糧草,提供物資。 雖說這霍大將軍英勇神武,但這半年來被攻下的城池實在太多,都要收復回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吉祥村也是派來了軍官王澤仁前來管治。 因路途遙遠,所在鄉鎮偏僻,林國主軍又在前線,再加上縣級官員都對這吉祥村不重視,這王澤仁一共帶隊十二人,軍醫一位,僅一匹戰馬。 身後有一隻騾車,騾子車上帶著王澤仁的行囊被褥跟少許物資,僅此而已。 就連分配下來的十一位士兵,有五名都是在豐縣本地的流民之中招攬,軍醫也是在市裡隨便一家藥店招來的大夫,誰也不知道他的醫術怎麼樣。 反正認識草藥就是了。 可見這林國雖擊退錢國,但國庫空虛,根本是好不到哪裡去。 “王將領,這州里怎麼就把您分配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了,像是您這樣的人才,就應該在縣令府裡坐著啊。”說話的一名滿臉麻子的男人,長相猥瑣,突出的幾個牙齒讓上顎隆起,猥瑣品相更具幾分。 他也是人如其名,名為二麻子,同時他也是少有的跟王澤仁從州里前來管治據點的。 戰馬上三十幾許的高大男人沒有說話,從出發到現在一直都是沉著一張臉,可以看到他拽著韁繩的手背上有兩道駭人的刀痕,青筋暴起顯然是對這次的分配也是有意見,但軍令如山,容不得他違抗。 “還有多久到?”王澤仁沉聲道。 “快了,快了,再有半個時辰就能看見村頭了。”二麻子恭迎著笑臉回答,轉身看見後面一路搜尋的流民蔫不拉幾的,他張大嘴巴露出兩顆發黃的齙牙:“要死了!都給我走快點。” 軍隊一路走來還算順利,只是剛走到村口,那些安頓在吉祥村的流民跟老鼠看見了貓一樣瘋狂亂竄。 “別跑!都跑什麼!”二麻子尖聲吼叫著,兩步向前踹倒了一位逃竄著的流民:“孃的,你跑什麼跑。” 被踹到的男人卻是立馬跪下數連磕了好幾個頭,邊磕嘴裡邊說道:“軍爺,軍爺別殺我,我就是在這裡休息一晚,我馬上走,不不,滾...我馬上滾。” 其餘的十名士兵也是出手,將其餘流民抓了回來,這些流民在吉祥村頂多就是有個住的地方,保證他們不被風吹雨曬。 可別說糧食了,村民家裡的被子都被扯走了,他們如今墊的是草蓆,蓋的那也是草蓆,吃野草野果,也不管認不認識,覺得能吃就吃,沒死以後就吃這種,死了就當解脫。 王澤仁在戰馬上蹙著眉,等將那些流民抓的差不多了,他這才從馬上下來。 “我們是奉州里的命令來接管吉祥村的,州里要在這裡建立據點,供前線撤退下來計程車兵休息, 現在你們被徵收為勞役,幹活,就有糧。”王澤仁聲音雄厚,聽得一眾流民動都不敢動一個個都是低著頭。 幾個月在村裡發生的事情,他們也是看見了的,那群軍痞現在還有兩位在村裡稱王稱霸呢。 本來兩位就夠他們好受的了,這突然又來了這麼多軍人,身後又帶著那麼多流民。 屬實是把他們嚇得夠嗆。 “咚,咚。” 幾名士兵架著兩個穿著破爛盔甲的男人,將他們重重摔到地上。 這兩名士兵就是當初跟著李牧一路逃來的,自從李牧帶著山洞裡的幾人離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起初兩人還很擔心,以為是李牧跟山上的土匪遭遇了,沒想到過了許久都沒有傳來訊息,山裡也並沒有人下來。 村裡少糧,兩人憑藉一身精良裝備,勒索流民,過的也算舒坦,起碼是沒餓著沒渴過。 王澤仁瞟了一眼兩人,看到那身舊盔甲,也知道是個什麼狀況。 “殺了吧。” 兩名逃兵,跪地哭訴,哭的那是要多慘有多慘。 “慢...慢著,王統領,咱這也是缺人,不如給他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二麻子,上前同王澤仁求情道。 “你看著辦。”王澤仁也是累了,連著趕了一個多星期的路程,此時具顯疲憊。 他騎著馬車往老村長的家走去,因為這吉祥村就村長一家用的是磚瓦房,雖然只有那麼一間。 二麻子,笑呵呵的送走王澤仁,隨即陰沉著臉看著地上跪著的兩名逃兵:“知道是誰救了你們吧?” 衛正和朱更又是連忙點頭,又是給二麻子磕了幾個響頭。 二麻子手背在後面,組織其餘的人將流民看管起來,一同聚集在吉祥村的祠堂口。 順勢就找了椅子坐下:“說說吧,這村子什麼情況。” 兩個面黃肌瘦的人,對視著,衛正,跪著往前爬,爬到了二麻子邊上:“軍爺不知道如何稱呼啊?” 二麻子翹起二郎腿,用舌頭舔了舔齙牙:“叫我二爺。”二麻子很是討厭自己的姓名,因為這個被同軍營計程車兵不知道嘲笑了多少次。 從剛參軍開始,一直混到現在的位置,才沒什麼人敢叫他二麻子。 但一切都是沾了王澤仁的光。